待王玄义用清水刷净了另外的一口大锅之后,他便升起柴火,继续朝锅中倒入了一碗菜菔子油。要说这菜菔子油乃是由白萝卜种子压榨而成,其实燃点很低,若是用来炒菜的话,看起来便是黑乎乎的毫无食欲,因此只能用来煎化猪油。
当王玄义依样画葫芦的将泡净了血水的肋排闷在了火上之后,刚才一直都在院子里择菜和面的王母此时也端着面盆进到了厨房里来。她刚一进门,却见这王家的兄弟三人正一同忙活之时,不由的有些高兴的问道:
“这今晚上看来是要有口福了,难不成……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喜事?”
“什么喜事,老夫人,咱院判的马都被人给杀了,能有什么喜事!”
这王敬看到老妇人问起,便有些愤愤不平的回了一句。王家夫人见王敬这幅模样,直到他是个直肠子的人。于是便走到了王敬的身边随后轻声说道:
“我看……这正是好事,你看咱们家这小院子里,那还有地方养那么多的马啊!再说了这每天人吃马喂的,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要我说,这马没了,反倒能多吃几炖肉,真乃是天大的美事……”
“老夫人,怎么连您也这么说,难道……咱家院判今日的仇,便是不报了!”
“怎么能不报呢!我只是觉得……这木桶张家嚣张的还不够罢了!”
“啊……还不够,这……这连开封府院判的马说杀都给杀了,这还要怎么嚣张啊!”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
眼看着这王敬的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这王玄忠却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只见他拿起一旁的围裙来便擦干了手上的油污,随后才来到这王敬的身旁,用手搭着对方的肩膀随后调笑着说道:
“我看你还是抽空多跟着小义读些书吧,这《孙子兵法·军争》上可是说了,‘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现在这张家势大,正是气焰嚣张的时候,小义当然要避其锐气了!”
“避其锐气……这……这《孙子兵法》还教人逃跑的吗?那瓦肆里讲古的不都说,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宁可站着死……”
“行啦!行啦!行啦!你这算是让那些讲古的给害了,这真要是打起仗来,还真的硬着脖子让人家拿刀砍啊!还是让小义跟你说吧!小义这《孙子兵法》学的可比我们哥俩来的熟练啊!”
“等会儿,你们什么时候让小义学的《孙子兵法》我……我怎么不知道?”
这王母突然听到刚才王玄忠所说之言,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吃惊。自己的儿子,当初可是说好了弃武从文的,这没事……怎么反倒学起孙子兵法来了?
“不是,婶子!我……我刚才说了吗?我没说吧!”
“好啊,你们居然敢瞒着我,偷偷让她学什么兵法……”
“啊……没有啊婶子,这是小义自己要学的,他……他都考上状元了,哎……别……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