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让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嘛?”周森回到家中,房间里亮着灯,白玉岚还没睡。
“今天孩子在肚子里一天都没怎么动,我有些担心,睡不着。”白玉岚抚着肚子说道。
“是吗?”周森也有些紧张起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做父母的越是害怕。
“儿子,闺女,别吓爸爸、妈妈,你们要是听得见,就动一动,回应一下?”
“哎哟!”
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听得白玉岚抚着肚子叫了一声,一个小脚在肚皮上顶了一下。
后面又来一个,但这个力度轻了不少。
周森嘿嘿傻笑起来:“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嘛,我估计是这两个小家伙在里面积蓄力量,准备出来跟咱们见面呢,没事儿。”
白玉岚差点儿被周森气笑了:“他俩在肚子里都跟你亲,这以后,估计我这当娘的还不让你们爷三欺负够了。”
“哪能呢,我跟你是一伙儿的,这个你放心。”周森笑道,“我去洗个澡,冲个凉,你先睡。”
“等你过来吧。”
……
洗完澡回来,看白玉岚还没睡,周森将带回来的公文包拿到手里,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出来。
“给你看样东西,帮我参谋一下。”周森将文件袋递给白玉岚,自从知道白玉岚的身份,有些事情也就不瞒着了,相反家里有这么一个好参谋,为啥不用呢。
白玉岚也很好奇,从周森手中接过了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资料来。
当她看到资料上的内容,她惊讶的一抬头:“小森,这些资料你是从那里弄来的?”
“林大宽给的。”
“他怎么会把这些资料给你?”白玉岚眉头一锁,狐疑的问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今天他突然一个电话把我叫去家里吃饭,把这份资料交给了我。”周森说道,“我也很奇怪,他知道我在调查叶三儿被杀的桉子,也知道我怀疑叶三儿的死跟秦雄有关系,甚至还知道我查到了冯华手下的这个皇甫俊。”
“人是皇甫俊杀的吗?”
“现在基本上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但是他是从犯还是主犯还不能确定。”周森道。
“人抓到了吗?”
“他第一时间就熘了,也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怀疑上他的。”周森说道。
“跑回家是不可能的,就算回家了,一样可以把人抓回来,我若是皇甫俊也没这么傻的。”白玉岚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皇甫俊一定还在冰城。”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冰城上百万人,一个人想要藏起来,那是很容易的,找人的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周森说道。
“你没从他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下手?”白玉岚道,“一般人的习惯很难改变,而且这些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查大烟馆和跟皇甫俊平时关系不错的人,若非早有准备,那么敢收留他的人一定是有过命交情的。”周森说道。
“皇甫俊跟金家有关系,秦雄通过这层关系,让皇甫俊给他做事儿,这倒是说得通,可皇甫俊是冯华的手下,是苏文清的人,除非他早就被秦雄派去苏家卧底了,否则,皇甫俊干的好好的,为何要背叛自己的东主,这么做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处,要知道,一个人做了叛徒,在道上名声臭了,想混就难了。”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周森点了点头,“咱还是回到这份资料本身吧,你帮我分析一下这林大宽的意图。”
“林大宽这个人据我所知,很狡猾,非常善于钻营,眼光狠毒辣,他就是投靠涩谷三郎才平步青云的,涩谷三郎在的时候,他就是起手下头号鹰犬,抓捕反满抗日志士不遗余力,双手沾满了鲜血,是个不折不扣的的刽子手,汉奸国贼。”说起林大宽,白玉岚自然是咬牙切齿。
“怎么,你也在他手上吃过亏?”周森问道。
“几年前,他刚到冰城没多久,我手下有人不小心暴露了,被他盯上了,穷追不舍,差点儿就被抓住了,最后,还是我亲自出手,斩断了线索,才平息了事端,那个手下也只能被迫离开冰城,不能再回来了。”白玉岚说道。
“看来跟他打交道要格外小心了。”
“尤其是共产党,被他抓的不再少数,可以说,他今天的盛名都是踩着共产党的尸骨上起来的。”白玉岚又说道。
“是吗?”周森眼底闪过令人不察的厉芒,别看他跟林宽以“叔侄”相称,其实他们才是生死大仇呢。
“林大宽刚来的时候,他在秦雄的爹秦老七手底下吃过瘪,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当年秦老七瞧不起林大宽,好几次都不给他面子,让他很难看,后来林大宽靠着涩谷三郎一步一步升迁,但秦老七有个好亲家,林大宽也奈何不了对方,反而双方最后还是和好了,现在看来,林大宽这个人记仇呢,这是利用你当枪使呢。”白玉岚分析道。
“不管怎么说,他给我这份资料,省去了我不少功夫,就算他想要拿我当枪使,可也要我配合才行。”周森说道,“问题是,这份资料里的东西有几分真假?”
“日本人对冰城本地的大势力也不放心,暗中命人调查相关情况这是很正常的,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了不得的机密,但对于日本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信息,算不得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必要费心费力的伪造一份资料来骗你。”白玉岚冷静客观的分析了一下,说道。
“嗯,我在找机会核实一下,时候不早了,睡吧。”周森抬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说道。
……
第二天一早,周森醒来,看着还在睡眠中的白玉岚,俯身低头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生怕吵醒了她。
洗漱,吃早饭,嘱咐阿香和春婶儿照顾好白玉岚,身边必须留一个人,她现在随时都可能会分娩。
临上班前,又去看了一眼,这才放心的坐上了汽车前往警察厅。
“森哥,娜姐说您今天来厅里的话,让您去一趟松花塾。”余学铭敲门进周森办公室报告一声。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周森问道。
余学铭摇了摇头。
“今天有我需要签字的文件吗?”周森问道,虽然他在办桉,可不等于本职工作不要了。
“有。”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过来给我。”周森吩咐道。
“周森,一会特务科晨会,你不能再缺席了……”金素英的通知如影随形。
“知道了。”一个晨会,无非就是宣讲日本人的那一套洗脑言论,真正有几个人会相信那些鬼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