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他是重要的人证,现在已经被我派人保护起来了。”邹树勋说道。
说到保护,其实就是软禁或者是关起来了。
这些细枝末节,周森不想去多管,只要能确保这人说的话是真的就行。
“劳烦邹叔了。”
“客气,我领你过去。”邹树勋点了点头。
……
“老贾,把你在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夜晚上碰到丧彪的事儿再跟这位周警官详细的叙说一遍。”
那叫老贾的中年男子连忙唯唯应诺一声,然后就当着周森面前,详细的描述自己与丧彪遭遇的情况。
“那天我本来收工挺早的,没想到把钥匙和钱包丢了,我怕回去被我家那媳妇骂,以为我又去赌了,故意说钱包丢了,所以就回去找,我运气不错,那天不是小年吗,街上人不多,估计大家伙都想着早回家过节,这钥匙和钱包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我这定睛一看,不是太平桥赌坊的丧彪吗,当时我一紧张,有些结巴,没把名字喊出来,他就冲我恶狠狠的一声‘走路不长眼睛呀!’,然后转身就匆匆而去。“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看清了,我这眼神,还面对面,怎么会看错呢,而且,我还看到他脸腮帮子上有血,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是他跟我撞的摔地上蹭破的,后来一想,不对呀,我见到他腮帮子上有血那是在他摔地上之前,这跟我没关系呀……”
周森听明白了,为何邹树勋会认为至少有五成把握了,当然,也可能是这老贾没看清,但胡编乱造应该不会,正常人逻辑之下,是不会想到这个的,估计丧彪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有血迹。
这丧彪脸上的血迹必然是老贾看到的,尤其是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老贾没喊出声。
丧彪估计没认出来老贾是赌坊的熟客,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已把这个隐患给消除了。
但这还是个间接证据。
如果是当场抓获,那带回来问话,是可以的,可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五六天了。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丧彪杀的孙庆魁,这事儿就很麻烦了,秦雄一定会抓住这一点反击的。
最好的办法是秘捕。
但是丧彪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至少会带两个保镖,想要做到秘密抓捕,可不容易。
而且,丧彪一出事,秦雄只怕立刻就会想到自己。
他都已经跟秦雄和解了,这个时候,除非证据确凿,不过,特务科办桉很少讲证据,除非碰到有背景的。
至于日本人,那就根本不讲证据了,想抓你就抓你,就是有背景的人会忌惮一些罢了,毕竟日本人也是想维护好自己的统治,弄的下面反抗不断,动荡不安,那追究下来,肯定有人倒霉,谁都不想倒霉的是自己。
“丧彪原先住在赌坊,现在赌坊应该交接到你手里的吧,只要人不在赌坊,就是咱们抓人的大好机会。”邹树勋说道,“小森,我已经派人盯住丧彪,现在就等你的决定了。”
“邹叔,抓了丧彪,关在哪里?”
“你不是有松花塾的门路,肯定不能关在警察厅,那秦雄马上就能知道。”邹树勋道,“警察厅那过去老金厅长的人不少,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跟秦家关系通着呢,别看这老贾我都没敢带去警察厅问话,而是在我行动大队的安全屋。”
“抓了人,得拿到过硬的证据,单凭老贾的证词,无法左证是丧彪杀了孙庆魁,起码得找到他当晚穿的衣服,如果是血衣那就最好了。”周森道。
“血衣或许早就被处理了,这还怎么找?”
“抓了他,没证据,最后还得放人,那还不如不抓呢,等以后再说。”周森道。
“你的意思,不抓了?”
“老贾,你有没有看到那晚丧彪手上是不是戴了手套?”周森忽然想起来,那把行凶的凶器刀柄上并未留下任何指纹,而这不是被擦掉,就是行动者手上戴着手套。
从刀刃上的血迹看,凶者的手上是肯定会沾染血迹的,手上的血迹可以洗掉,但手套上的血迹就难以清洗了,一般回丢弃或者烧掉,这么冷的天,挖坑埋掉是不现实的。
还容易让人看出痕迹。
“手套,好像没戴……”
“没戴?”周森一听,不由的眼神一眯,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擦拭刀柄的抹布,也没有找到丢弃的手套。
而如果是丧彪杀人,他与老贾撞上的时候,手上没戴手套,要么脱了藏在身上,要么随意丢弃了。
藏在身上的可能性很小,一般人都会随手丢弃,反正手套上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邹叔,桉发后咱们仔细搜过附近吗?”
“围绕孙庆魁被害的院子搜过,但都找到凶器了,所以就没有扩大搜索范围……”邹树勋道,“小森,就算找到丢弃的手套,恐怕也不能证明什么。”
“至少可以印证我们的猜测,而且如果手套上有血迹,那么他衣服上必然也会有血迹,如果能找衣服,并确认是属于丧彪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抓人了。”周森道
“这也太渺茫了吧?”
“我知道,证据被毁灭,甚至没有用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试一试吧,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用呢。”周森道。
“好吧,我就陪你再走一趟。”邹树勋点了点头,桉子办到这里,他也不想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要是能侦破这个桉子,他也能在别人面前好好的吹牛一番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