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楼十六那厮竟然是这么难以见得到的人?
那之前在清湖边偷看她洗澡,在军帐中赠了她一把扶摇剑,在无悲山中与她共乘一马,在山下墓穴几次三番的救了她,正又亲眼见证了她这副身体初次降临大姨妈时的痛苦,在晟王府中抚琴,甚至无耻的逼着她去研究棋谱的那个楼十六又是哪朵奇葩?
闷骚的人果然是要靠近了才能现其闷骚腹黑的本质,远看怕是也唯有这些人所谓的异以接近和冷漠了。
就在九月正在暗暗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回晟王府,还是要留在丞相府里将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小人时,那道墙边忽然走进来个身影。
见是苏升平走了过来,脸色冰寒,手中虽然没再拿着那根所谓家法的藤条,却仍是面色不善的在一走进后堂后便盯向了竟然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的九月。
九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苏升平似是也因为平王刚刚前来的那件事情而一时间不打算再将她打死。
九月当然从刚刚那些对话里听得出来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不过她更是佩服这苏升平对这个苏九月完全的不在乎,这些完全会将苏九月的心伤的血淋淋的话竟然都没打算背着她说,就这样将她被利用的事实做定了。
“在后堂坐了一会儿,可是已经悔过了?”苏升平先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看着九月:“若是已然悔过,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的家法处置留了你这条性命已算是我这个做爹的留了情面,你若是再敢私自逃出府里,我就算是不打死你,也会直接废了你这两条腿。”
“呵,你不是说,我失踪了这么久的时间,名节或许已经毁了,安王府未必会再收我?”九月坐着不动。
那边玉氏却是在苏升平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身后安静的站着,不多说一句话,但却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九月的神态。
九月没理会她,只一味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难看的苏升平:“爹爹这一会儿说我名节不保会被安王府拒之门外,一会儿说要打死我,一会儿说我必须活着嫁去安王府,这一会儿又说要废了我两条腿,您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真的是下得了狠手啊。”
她慢慢的站起身,背部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的记得自己是在代替苏九月活着,可她绝不会像苏九月那样任由这些人欺凌打骂,既然是代她活下去,她便要替苏九月换个活法儿!
苏升平却是无视她那副似是要一笔一笔帐来对质似的神情,亦不在乎她的脸色有多冷,只说道:“再过几日,趁着安王世子身体稍微有些好转之时,我会找个机会邀请安王与世子到丞相府来做客,届时你这不忠不孝的丫头若是还没有想好,就算是装也要给我装出点笑脸来迎接。”
“装倒不必。”九月淡看着他,微微侧过身去,让苏升平面对着她肩背后那些又红又肿又血淋淋的伤来说话,在背过身去的同时,她轻声说:“想要我乖乖等着迎接安王与世子也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苏升平眯起眼,并没有问她是什么要求,却也没有斥骂出来,只是有些孤疑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