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的大眼睛,眼泪婆娑,茉莉冲着廖凡大喊。
他能够洞悉敌人的策略,明白战争的规则,看透政治家的用心,剖析恶劣的人性。唯独对于女人,他弄不明白。这是一群不讲理的生物,明明是她自己愿意这么想,反倒怨起他来,就好像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到女人哭,心里很不舒服。战场容不下眼泪,他这样说服自己,强迫大脑忽略那凄惨的抽噎声。
攻击窗口很小,一旦错过,机会将不再出现。克虏伯卫星炮拥有强大的威力,射击时,必须要考虑到反作用力造成的逆向加速度。为了维持稳定的轨道,姿态维持喷口必不可少。这就是关键。破坏卫星炮的轨道稳定,是他最终也是唯一的目的。
“你该给她个解释。”,一直沉默的方虎山开口了。不同于廖凡的冷冰冰,他的语气木然、机械。
简短的话语,廖凡无法忽略。这就是方虎山的特质,木头人似得,却总能让人在意。绝大多数时间,看上去无害,如果你真的以为他好欺负,那么熊就是前车之鉴。
作为一名老兵,廖凡清楚的感应到隐而不发杀气。不同于伊万的外厉内荏,方虎山传递过来的,是类似猛兽凝视的东西。
他不情愿的放下手边的事情,回望过去。他必须迎接事务长的挑战。这纯粹是种感觉,面对危险的生物,背过身去是愚蠢的行为。
两个沉默的人,一个冰冷,一个木然。锐利如霜箭的视线,回望他的是死水般凝固的目光。好像发生了许多,又像什么都没发生。气氛让人窒息。
“我们跟不上舰群,被放弃只是时间问题。”
“流浪号会等我们。绝不留下任何人,是宇宙军的传统!”,茉莉有她坚守的信条。
“我们可以进入母舰,怎么会掉队?”,熊爬起,小心翼翼的绕过廖凡。
“肯定要有人留下,掩护大队撤退。黄蜂战机不善于阻击,母舰不可能断后,运兵舰没有太空战能力。剩下的就只有突击舰了。”,淡然的冰冷,把舰桥的空气冻结。
“这不是你作死的理由。更何况还要拖上我们。”,熊颓然坐在操作台前,语气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你的行为不合理,也说不通。告诉我,真正的目的是。。。”
廖凡差点把方虎山的话当做耳旁风,大脑花费十秒钟时间,才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瞬间露出意外的表情。扑克脸上,短暂的现出一丝狡黠。
。。。。。。
法尔肯把宇宙战机群分成25个3机小队,自己则单枪匹马。他不担心战斗的胜负。经理过太多,他学会了忽略自身能力无法左右的事情。他只关心即将到来的战斗,注意眼前的敌人。
距离规定时间还有5分钟。宇宙战机群在隐蔽的陨石群落内预热引擎。流浪号化作监视器上的灰点,在战场边沿伺机而动。引起他注意的是突击舰群的动向。7艘维京级突击舰,大模大样的在空旷的虚空中布阵。这个方向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帝国舰队的监视下。小小的舰群,组成主力舰常用的矩形阵,一副正面硬抗的驾驶。场面上就像一群孩子,列成大人的军阵,企图突破敌人重兵防守的壁垒。很讽刺也很好笑,可是他笑不出来。这正是流浪号战斗群面临的处境,更确切的说是战斗群面临的绝境。
他的视线越过列阵的突击舰群,不起眼的宇宙垃圾,漫无目的的在虚空中游荡。光凭肉眼和普通的仪器,根本无法分辨出,正有一艘突击舰隐藏其中。
维京3号舰,主动提出牺牲自身的战术方案,要为流浪号拼一条出路。3号舰的身份复杂,它拥有全舰群最烂的舰桥组,最近又被怀疑通敌。可是舰载记录显示,正式这批可能是叛徒的最差舰桥组,第一个警示帝国军的入侵,它还击沉帝国的隐形轰炸舰和驱逐舰,机坠击伤帝国运兵舰和宇宙战机。一边是亮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的战果,另一边的极差的风评和内部信任。
让人疑惑、不合理正是3号舰给他的第一感受。他不认为他们投敌了,却也不相信这群人牺牲自身,成全战斗群的动机。那个炮术长廖凡,听其言,辨其形就知道是个老兵。老兵不可能是利他主义者,因为那样的人造应该死在战场上,不可能成为老兵。
作战开始的提示音响彻回路。他暂时抛下思虑,率领机群冲陨石地带跃出,从另一个方向侧击帝国军猬集的卫星炮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