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张即便是放大无数倍也找不到丝毫瑕疵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骄矜冷贵如神祗的在她上方俾睨着她:“想赌一赌我能不能逼出答案?给你三秒钟后悔的时间!”
邓萌强忍了一个月的火气忽然怎么都控制不住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开来:“季生白,你他妈是不是智障?!算了的意思很难懂?我当初会看上你,也不过只是觉得你肤白貌美易推倒!说白了,就是只是想跟你玩一玩!你还真正儿八经的把自己当我老公了?北家的二少爷?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牛逼的?在我眼里,你们北家的几个少爷小姐,不过是一只只擅长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掩饰你们禽兽不如本质的魔鬼!人渣!!偿”
愤怒之下,女人白嫩的小脸浮现出两团红晕,竟生出一股鲜明的灵动俏丽来撄。
季生白缓缓俯身压到她的身上,长指捏着她的脸,薄唇若有似无的贴合着她的唇瓣,嗓音低沉暗哑如鬼魅:“我禽兽不如?人渣?邓萌,我哪里对你不好?嗯?”
一声悠悠扬扬的‘嗯’,上扬的尾音,沉魅的语调,该死的性感撩人。
呼吸纠缠,邓萌红唇紧抿,牢牢的抓紧自己残存的一丝理智:“你会相信一个骗子做的任何事情吗?伪装出来的好,鬼都不屑去要!我邓萌更不屑!”
“骗子就不配有喜欢的人了?”
灯光在男人墨黑的眸底洒下一片细碎的光亮,像是明亮月光下的无边大海一般,藏匿着瑰丽魔幻的秘密跟危险,让人既害怕,又不可自拔的沉沦……
邓萌咚咚狂跳的心脏,很小心,很小心的出现了一点点波动。
但很快又用理智强行镇.压了下去。
之前总是想尽办法让他承认他喜欢她,可现在……不管他承不承认,她都不打算要他了。
“我现在一点都不关心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不喜欢你就对了!你起来,你这样压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捶打着他。
这货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可全身都是肌肉,重的要死,才压在她身上没一会儿,就让她呼吸困难了。
“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是需要人工呼吸的。”
男人冰冷又炙热的视线一点点下滑,落在她弧度完美的唇瓣上,那样专注而认真,仿佛正在细细研究着她唇瓣的每一寸纹理弧度。
邓萌双颊莫名的有些滚烫,被他盯的唇都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一声恼羞成怒的‘滚’,消失在倏然落下的冰凉唇瓣间。
这大概是他吻她吻的最为热烈的一次,飞蛾扑火一般的不顾一切,扣着她腰肢的手臂不断的收拢、收拢,再收拢,像是恨不得干脆将她揉进体内。
那无声无息的疯狂成功的在邓萌体内勾起了一波惊涛骇浪,推拒在他肩头的手指用力的收紧,松开,收紧,松开,那激烈的情绪却越燃越热……
肋骨像是要被他给勒断了,很疼,可又莫名的很兴奋。
麻木了整整一个月的身体,好像终于恢复了知觉,不再空洞的像是一具没有血肉的躯壳,充实,充实到……有些胀痛。
直到温热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飞远的理智,才骤然回笼。
她几乎是瞬间抬手抓住了滑下肩头的丝质睡衣,一双迷蒙大眼还带着尤未褪去的情.欲气息:“不、不行。”
墨黑的眸微微眯起,男人掐在她腰间的手倏然用力:“嗯?”
她痛的闷哼一声,咬咬牙忍住了,重重摇头:“不行!我不做!季生白,稍微拿出点你男人的风度来,别强迫我。”
“我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我丈夫!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是北墨生,我那被众人所熟知的丈夫也是北墨生,我愿意接受的丈夫……还是北墨生!什么真正的丈夫,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既然北墨生从一开始就取代了他,既然光明出现在北宅,被人恭敬叫做二少爷的人是北墨生,那么,一切都已经被定位。
“当初我唯一不能接受北墨生的,就是他跟北家人的血缘关系,可现在,这个芥蒂不存在了,我想……我愿意去试着接受这段婚姻。”
她的眼底渐渐变得澄澈清明起来,一字一句,格外认真:“季生白,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血缘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当初她嫁进北家的时候,对北墨生一直十分警惕,后来接触之后,又总觉得他跟北梵行、北芊芊有实质上的区别。
看,这么多年,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自己的风骨与信仰,不曾被北家黑暗所侵蚀,而他,季生白,明明从来不在北家,却跟北梵行如出一辙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男人,她更适合北墨生这样的人,包容,温和,永远不会伤害她。
很长一段时间里,偌大的卧室都安静的像是压根没有人存在一样。
邓萌听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看着眼前那张冷漠到极点的俊脸,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直到男人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颈项,清清淡淡的落下一句:“知不知道你的这句话,会导致什么后果?”
很平静的口吻,跟他平时淡漠的声音出入不大,但又稍微有那么点不同,邓萌听不大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男人抬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后,视线便一瞬不瞬的锁紧了她略显紧张的小脸。
几秒钟后,电话中传来一声机器一般冷肃的声音:“ys,sr?”
季生白敛眉,修长白皙的指在身下女人的颈项处漫不经心的划着‘萌’字,嗓音寡淡的像是在跟谁闲话家常:“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拿到北墨生的心脏。”
“copy.that!”
他靠她靠的极近,近到近乎于是两个人一起在听,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在听到他的命令后,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应了。
既然是他季生白手里的人,就不该不知道北墨生是什么人。
但显然他并不在乎。
在北家生活近30年,他北墨生却连最起码的亲情都没有跟他们培养出来。
究竟是他太不懂得跟兄弟姐妹亲近,还是这些人太过冷血无情?
邓萌下意识的相信是后者。
“这就是你所谓的‘哪里对我不好’?”
怒到极致,反而显得格外平静,她冷冷看着他,眉梢眼角溢满了嘲笑的痕迹:“北墨生如果因为我而死,这一生我大概都要在自责内疚中度过,备受良心的煎熬,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
顿了顿,又点点头:“不过也对,毕竟你跟北梵行是亲兄弟,当初北梵行捡到小满,也是各种疼各种宠,结果关键时刻,不还是毫不犹豫的挖走一颗她的肾脏?你想要北墨生的命就要好了,看他那样子,在你们北家过的也是够不开心的!大不了,我把命赔给他就是了,这样一来,孤城的人们估计还以为我是为了他殉情,还能留下个一段传世佳话,跟梁山伯祝英台似的,想一想,也挺有成就感的。”
杀手守则第一条,忌骄戒躁。
情绪会成为他们杀手生涯中最大的障碍。
季生白这一生,鲜少动这么大的怒气。
那陌生的情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汹涌袭来,瞬间侵蚀淹没掉了他全部的理智,黑眸罕见的浮现出一抹赤红,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在她颈项处滑动的手指倏然收拢:“殉情?你为他,殉情?!”
扣在颈项处的力道不算特别大,至少没有瞬间阻绝自己的呼吸,但已经隐隐显出几分狠辣绝情的征兆来。
邓萌冷笑,果然,魔鬼就是魔鬼,装的再像天使,也改变不了什么。
“动作利落点,别侮辱了你北二少的身份。”
说完,深吸一口气,直接闭上了眼睛。
马蛋,左右不过是咔嚓一下,像上次被他徒手捏死的人似的,大概也不会痛苦多久。
她宁愿死,也不要躺在这种喜怒不定,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身边,更何况,还是个当初差点就要了她命的恶魔!
视死如归的等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等到那预期中的咔嚓声。
睁开眼,有些愤怒的瞪他:“不知道拉长一个人对死亡的恐惧,是件很罪恶的事情?”
刺目灯光下,季生白的脸色毅然赴死的她还要惨白几分。
不过一个身份,他不相信她对他的喜欢,敌不过这么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