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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北墨生,那是你刚过门的妻子!你就由着你大哥随心所欲的处置她?!”
轮椅中面容清俊温润的男子依旧沉默着。
像是在看一部年代久远的电视剧,眼前的画面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楚,郝小满重重咬唇,贝齿陷入唇瓣带来的尖锐刺痛让她有些混沌的意识再次清明了起来。
身体沉重的几乎站不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然后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不需要解释,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们是知道邓萌为什么动手捅北芊芊的?偿”
这话说完,北梵行跟北墨生脸上都不见半点变化,倒是靠在最后面的北三少没沉住气,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她猜对了。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把邓萌怎么样,就说明,邓萌对北芊芊动手的理由很充分,充分到连他们三兄弟都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而北梵行唯一坚持的,就是她不准跟邓萌见面。
这是不是代表着,邓萌对北芊芊动手的理由里,有她?……又或者,就干脆是因为她?
因为她……
她跟北芊芊之间,有什么过界吗?
唯一的过节,大概就是她抢走了她的一颗肾脏。
但事实上,这颗肾脏是北梵行强行抢走的,而且邓萌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没理由,到现在才爆发出来,爆发的对象还是北芊芊。
那是什么?
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是跟北芊芊有关系,还会让邓萌愤怒到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死她来复仇?
她跟南家,跟北家产生交集,也不过只有五年时间。
除去在美国的三年时间,只有两年。
这两年中,在她身上发生的大事虽然不少,但按照条件一一过滤筛选出来,其实……不需要太久。
像是实在没有力气再站着了,她慢慢扶着墙壁在身后的长椅中坐了下来。
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她没有想过。
三年前,在南氏集团外发生的那件事,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巧合,可仔细一想,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如果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人为的,那么容霏霏占了百分之三十,林晚晴占了百分之三十,北芊芊,可能会占了百分之二十。
这三个名字,在那三年里的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千百次的回荡在她脑海中。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中,她有时候会分配给容霏霏百分之六十,林晚晴百分之十五,北芊芊百分之十五……
后来得知林晚晴曾经对沈轩做过的事情后,分配比又一度上升上去……
可起起伏伏,大多都是在容霏霏跟林晚晴之间的,北芊芊这个可能性是最低的,也是一直被她所忽略的。
因为当时最痛恨她,想要她被强.暴被杀死的女人,只有同时爱着南慕白的容霏霏给林晚晴。
谁又能想到,竟然会是北芊芊。
她抬手按着眉心,想着想着,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难怪南慕白这三年来都没有查到半点关于那件事情是人为的证据。
因为第一时间到场的,是北梵行。
给南慕白调查结果的,也是北梵行。
南慕白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人早已经被沉尸海底,连最基本的调查入口都没有了。
或许,当时还有更多的线索,可也仅限于‘当时’而已。
该被清理掉的,都被清理掉了。
难怪那三年来,他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她,而她,竟然还愚蠢的以为他是因为过去的情分……
抬手将耳畔的发拢到耳畔,她起身,平静的看向他:“北芊芊三刀,换我生不如死三年,换我二哥生不如死三年,应该不亏吧?北芊芊如果没抢救过来,我再把我的命抵给你们,你把邓萌还给我。”
北芊芊三刀,换我生不如死三年,换我二哥生不如死三年……
北梵行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像是一个从来都刀枪不入的盔甲,经历过炙热的火焰,经历过冰冷的严寒,经历过无数的摧残迫害,却不显一点伤痕。
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被一句话,轰然摧垮,分裂……
这一生,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他鲜少将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
可这一刻,却避无可避。
她甚至连一点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以至于向来掩饰的很好的眸底,生平第一次泄露了他的情绪。
是惊慌,是愧疚,是恐惧。
18年前,她是很信任的把自己交到了他手中,然后,他偷走了她一颗肾脏。
3年前,她是很信任的再次把他当做了朋友,然后,他把她当做傻瓜一样的欺骗隐瞒。
怪谁?
怪她自己。
没有人逼着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逼着她去相信他,是她自己这么选择的,所以活该被欺骗隐瞒。
只是,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北芊芊恨到这个地步。
给她一颗肾脏,换来她生命的延续,也换来她恶毒的奸.杀计划,也是日了天了。
她觉得好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摆摆手,连跟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真的有点累了,你把邓萌送我公寓那边去吧,北芊芊是挺过来了,还是没挺过来,两算,等确定了,再说其他的。”
“小满……”
冰凉的手指本能的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在刚刚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就被她甩开了。
女人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逼的男人呼吸骤停。
厌恶。
这个情绪,哪怕是在当初他强行摘走她一颗肾脏时,都不曾出现过。
“我能理解你为了保护你妹妹而做的一切,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再看你一眼的心情,大家好聚好散,别撕破了脸弄的太难堪,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了。
她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想说了,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
彻底的走到了分岔的路口,就各自安静的,沉默的走自己该走的那条路吧。
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走廊里,那抹孤峭修长的身影良久没有动一下。
仿佛时间被冻结,眼前的廊道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男人视线失去焦点,像个不小心弄丢了灵魂的僵尸,没有温度,没有心跳……
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再看你一眼的心情。
不想再看你一眼……
女人冰冷的,厌恶的,麻木的声音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沉沉漫漫的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