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了许久,才传来林晚晴略显虚弱的声音:“有慕白的消息了么?”
“大嫂,你熟悉南家的规矩,你知不知道,如果被流放途中,有外人插手帮忙,算不算作弊?就算回来也还要再被遣送一次么?”
林晚晴苦笑一声:“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规定,但是流放的地点只有爸爸跟他的两个心腹知道,他们不会告诉我们地点的,小满……我们找不到他们的。”
时间过去的越久,南慕白跟南慕青回来的几率就越小,如果最后只能出动南家的人来搜索他们的行踪,大概能带回来的,也只有尸体了。
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这些日子,寝食难安的不止郝小满一个人,林晚晴同样如此。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郝小满真的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不回来,那她就去找他。
挂了电话,她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假都不请了,给北三少打了个电话后便直奔北宅而去。
……
北三少接到她的电话后,早早就等在了北家门外,见她从计程车上下来,冲口而出:“小嫂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地球那么大,你去哪儿找我南哥啊?”
别人还没找到,倒是把自己给丢了。
“我觉得你大哥一定知道。”
郝小满歪头遥遥看了一眼北宅,紧张的问:“他在里面,对不对?”
“嗯,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知道的?”
“直觉!”
“可是就算他知道,也不一定会愿意让你去找南哥吧?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儿,南哥跟南家大哥都不一定能撑住,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儿已经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北宅。
站在那栋低调而华丽的别墅下,一抬头,正对上二楼阳台处端坐在休闲椅内的英俊男子,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黑色西装,衬得肤色白如雪,清澈深邃的黑眸就那么居高临下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久久不曾闪动一下。
不是说好了要离婚的么?
那为什么又会为了那个男人,站在了他的楼下,用这样渴望的视线看着他呢?
一个曾经那么决绝狠毒的女人,如今在另一个男人那里,为什么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呢?
北三少抓抓脑袋,尴尬的看着楼上楼下一动不动互相凝望的人,踌躇着是继续让他们这么看下去呢,还是说点什么打断他们呢?
正犹豫着,身边的郝小满已经开口了:“北先生,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以后机会一定会报答你。”
阳台上摆放的几盆盆栽在微风中微微晃动。
男人仍旧长长久久的凝视着她,不曾说一句话。
“北先生!”她抿唇,加重了语调又重重的叫了他一声:“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男人却只是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合上了手中的书,起身离开了阳台。
“生气了生气了!”
北三少忙不迭的拉住要冲进去的郝小满,小小声的提醒他:“你别看我大哥刚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我敢百分百打包票,他一定生气了!小嫂子你最好别进去了,否则……”
“他之前暗示我南慕白回不来了!”
郝小满重重咬唇,贝齿深深陷入下唇中的刺痛感传入神经末梢,这才稍稍逼退了她眼底的湿意:“小北,不管我跟南慕白将来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这一年的婚姻生活是真实存在的!他对我曾经千般疼爱也是真的!我不希望他出意外,也不希望两个月后南家带回来两具尸体!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你懂吗?”
有些事情,真的是一念之间。
当初南慕青一念之间选择了让南慕白去救他的女人,结果生生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性格扭曲的疯子。
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日也期盼着他能安全回来,可如今她有了一个去营救他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万一南慕白真的没有回来,她恐怕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北三少心中一阵唏嘘,抽抽鼻子,满眼感动的看着她:“小嫂子,你对我南哥真好!放心,如果大哥真的愿意告诉我们地址,我陪你一起去找南哥!”
郝小满凝眉,眼前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模糊,但愿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
推开紧闭的书房门,是特属于男人身上的那股凛冽的冰雪般的冷意。
男人半靠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椅内,指间夹着一根烟,视线透过落地窗没有焦距的落在某一处。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他静静开口,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郝小满站在宽大的书桌前,看着他冷峻紧绷的侧颜,良久没有出声。
她甚至不需要猜,都知道他想问她什么。
她不说话,男人便也不再说话,漫不经心的抽着烟,仿佛打算就此等下去,等到她同意为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小满艰涩的吞咽了下,抬眸定定看向他:“好!你问!”
男人盯着指间无声无息燃烧的烟,良久,薄唇动了动,声音竟然罕见的低哑暗沉:“你,是不是我要找的她?”
“是!”
“这一年来不肯承认,是不是因为还在恨我?”
“是!”
“如果我告诉你,一开始收养你,并不是为了你体内的那颗肾脏呢?”
“……”
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动了动,她搭放在梨花木桌上的五指无意识的收拢,凝眉看着他:“你说什么?”
“发现你的的肾脏跟芊芊的相匹配,只是一个意外。当初带你回别墅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不是在决定要摘掉你一颗肾脏之后才对你好的,是在路边,与坐在地上的你的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以后要对你好。”
他缓缓的转动座椅,视线沉重的像是一座山,直直向她压来。
郝小满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几乎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就狼狈的低了头,避开了他明明冰冷却又过分炙热的视线。
“伤害了你,对不起,小满。”
他叫着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一种极为低沉极为压抑的嗓音,仿佛每说一个字,于他而言都是一种凌迟般的折磨。
“芊芊那时候还太小,病痛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她每天都很痛苦,她告诉我她想活下去,我没办法丢下她不管……”
“别说了。”
“是我太贪婪了,既想守住她的生命,又想留你在身边,手术之后我本来该陪在你身边,本来每分每秒守在你身边的,可我怕看到你痛恨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在手术室里我已经看到了,我不认为自己还能再承受住一次,所以我逃了……”
郝小满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
没错,比挖走一颗肾脏还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从被手术室里推出来后,他就不曾再露面去看过她一次。
好像她身体里最值得他守护的东西已经被摘走了,留下的她对他而言不过是废物一个,他不需要再在她身上浪费一点时间,他把她当做一条狗一样的让人看管了起来。
或许手术后,他走近她,哪怕是说一句对不起,她也不会那么决绝而义无反顾的抛弃他。
而现在,再多的解释再多的道歉,对她而言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或许也有一点用,让她不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更多的,是释然,是解脱。
“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平静的看向他:“现在,你能告诉我南慕白的位置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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