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栽树、钟代、陆振英脸色剧变,三人各挺兵刃,拦在宣途、千灵子面前。散乐袖袍一转,三人手腕巨震,兵刃一齐粉碎。散乐率先一掌打向陆振英,掌力未出,已有风雷潮汐之声,端的是声势惊人。
陆振英以为必死,脑子一片空白,但盘蜒忽然现身,挡住那一掌去势。砰地一声,盘蜒只觉胸中骨头似全数断了一般,眼前一黑,跪倒在地,口鼻涌血。陆振英心痛得大喊大叫,赶忙再转到盘蜒身前。
她见散乐身子摇晃,脸上面罩湿润,似是汗水,又似是泪滴。
散乐一抓,将陆振英抛在一旁,手指连弹,也封住王栽树、钟代穴道。她推拿盘蜒胸腹经脉,注入内力,转眼便起死回生。随后她抱起盘蜒,跃入血池。
血液流入盘蜒口鼻耳中,令他无法呼吸,痛苦异常,而那水池深不见底,似乎一直流入地狱。沉沦许久,两人遇上阻力,将他们往外回推,但散乐运神功反击,一时相持不下。
盘蜒打了个手势,让她顺着自己的方位来。散乐点了点头,盘蜒寻一条迂回规避之道,引散乐曲折前行。他扰动血水,幻化成太乙阵势,如此破除阻隔,一尺一尺的下潜。
他感到那池水似要唤醒体内的魄,但两人灵魂尚在,故而被池水排斥。而两人已豁出性命,非潜到池底不可。
蓦然间,他耳中哗啦一声巨响,终于穿过池水,来到一地窖之中。他隐约见散乐脱去面罩,吻上自己嘴唇,助自己胸肺呼吸。
她一头白发,脸上仅有独眼,但依旧美貌绝伦,秀丽的难以言喻。
盘蜒哈哈笑出声来,咳嗽着说道:“霜然师父,果然....果然是你。”
霜然也露出微笑,在他额头、鼻梁、脸庞上亲吻,说道:“你莫要说话。此地没准颇为凶险。这散乐曾与我有仇,被我杀了,我冒名顶替而来,你眼下已然猜到了?”
血光就在头顶,映照在墙上,化作千丝万缕的流光,那血水如同帷幕,罩住这密室,但却一滴也不滴落。
有一衣衫破烂,瘦如骷髅的男人倚靠在墙上,银叶横在他怀中,那男子在她耳畔低语几句,银叶露出甜美、迷醉的笑容,蜷缩身子,就此睡去。
盘蜒见她嘴角两颗犬牙又长又利,使她脸上露出凶相。
男子抬起头,眼中紫烟摇曳。
霜然道:“仙殇,我总算找着你了。”
男子道:“你还活着?”
霜然道:“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还活着。我听说万仙将你杀死,我....我功力不足,便一直在找你下落,尔后遇上些波折....多亏遇上高人相助...”说着偷偷朝盘蜒望了一眼,眸中满是感激。
盘蜒心想:“这男人是谁?他是师父的老公么?”
仙殇道:“你想要.....复仇么?”他说话极为艰难,每说一个字,都宛如吞咽刀针一般。
霜然冷冷说道:“我要替所有人复仇,可不止你一人。”
仙殇道:“我...万仙....请来三昧真火....烧了咱们所有人,大伙儿搂在一块儿,哭喊....求饶...最终全数....凝成一大焦尸....”
霜然厉声道:“他们为何如此?果然好生狠毒...”
仙殇不答,他见盘蜒翻身坐起,两人四目相对,盘蜒传出心意,许久之后,仙殇问道:“你....与咱们一样,也是...贪魂蚺么?”
盘蜒道:“还请老兄告知在下实情。”
霜然道:“你已是万仙门人,在门中已有爱侣,还多问些什么?”她想起刚刚打盘蜒一掌,心中又痛又恨,痛自己险些将他杀死,恨他竟为另一女子舍生。
盘蜒道:“我对师父敬爱之情,无分毫改变。”
霜然摇头道:“你在门中已另有师父,为何还要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我....我实话实说,万仙负我极多,我此生绝不原谅万仙之人。”
盘蜒道:“人吃鱼而弃骨,鹤食龟而去壳。我纵然在万仙中有珍视之人,但也并非与万仙一路。”
霜然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说道:“好,好,欲之所及,管他什么道义忠心?你果然是贪魂蚺,果然是吾辈中人。”
仙殇道:“我....我将....旧事传给...你二人,千年前发生....之事,不可....让....他们....隐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