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全然不信,嚷道:“那是古时传下来的神剑,为玄武所赐,怎能又什么恶灵?我要去见我哥哥,我要去见他!”
盘蜒道:“这冰层断裂的极为诡异,落下之处,意在堵路而非伤人。定是神庙中那鬼魂作祟,要将咱们引入庙中杀死泄恨。”
张千峰也颇为犹豫,说道:“如今也回不去了,唯有硬着头皮,进去瞧瞧。”
东采奇欢喜至极,搂住张千峰脖子连连亲吻,欢呼雀跃,张千峰唯有苦笑,如遇上撒娇的小女儿般毫无脾气,盘蜒叹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见见那寒星是何模样。”
再顺着冰层山谷向前走,不知不觉,又走入一洞穴之中,其内有光,不知从何方来,照得洞里头微微发紫,只见面前地上平整,乃是砖石铺成,两旁巨柱林立,柱上雕刻巨龟神龙,更有栩栩如生的雕像,皆是些全副武装、姿态英勇的英雄人物。
这洞穴也极为宽阔,三人朝里前行,只见一个人影歪歪扭扭的站着,衣衫单薄,皮肤冻得发青,瞧来并不高大,肌肉也不健壮。他手中握着一柄蓝光幽幽的长剑,剑上刻有蛇伯徽记,当真精美绝伦,等若仙物。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骇人的脸。他脸上覆盖白霜,双目圆睁,一眨不眨,嘴巴咧开,咬紧牙关,活脱一副冻死鬼的模样,瞧他五官,不正是大公子东采臻么?
东采奇霎时悲痛欲绝,喊道:“大哥,你....你没事吗?”虽说着关切问候之辞,但在她内心深处,已知她那亲哥哥已经死了。
那此刻这持剑走动的又是什么人?莫非是她大哥死不瞑目,仍眷恋人世?
或是如盘蜒所说,恶灵作祟,他想杀人发泄?
东采臻挥动“寒星”,刹那间身上寒雾蒙蒙,笼在他周围,似风中斗篷般飘扬,他双手持剑,低吼一声,朝三人袭来。东采奇惊呼道:“大哥,我是三妹啊!”泪水夺眶而出,但东采臻全无停手之意。
张千峰见他行动迅速,一柄剑来势极为凶猛,手一振,将东采奇与盘蜒推到两旁,往前一跃,手中剑闪红光,正是那“真阳神剑”,与那寒星一碰,轰地一声,宛如龙吟。火焰与寒气互拼,登时雾气弥漫。
张千峰只觉敌人内力汹涌泱莽,气势雄浑,更有极厉害的寒气,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左掌一转,拍出“天琴云弦掌”,掌力反罩向那寒气。
东采臻喉咙发出闷响,身躯巨震,被掌力击中破绽,忙不迭朝后退去,但仍行动自如,似全未受伤。张千峰吃了一惊,心想:“我此时功力远胜数日之前,这掌力实有屠龙伏虎之威,为何伤不了他?”他追击上前,凝目去瞧,只见东采臻身上罩着一层淡淡的霜层。
张千峰稍一思索,便知其中道理,原来这东采臻出手之际,剑上真气自行披在他身上,化作护体气盾。自己这阳刚掌力被其寒气抵消,自然伤他不得。
东采臻哼地一声,横着挥动长剑,那长剑陡然间长了一丈,如长矛般扫了过来,张千峰挪移脚步,转至东采臻身侧,又一道掌力打出。东采臻不管不顾,硬接了这刚猛凌厉的一招,手肘一曲,立时变招,长剑再刺向张千峰面门。
张千峰双掌连动,使一招“极目望山”,掌力如蚕丝般缠住那长剑,待罡气凝结,他大喝一声,生出一股巨力,想要将那长剑夺下。但突然间,东采臻随这劲力前冲,长剑再度暴涨,蓝星一闪,张千峰低呻一声,肩上中剑,右臂顿时麻痹,整条胳膊罩在寒霜之中。
张千峰大惊失色:“这剑上寒气如此惊人,连我真阳内力都抵受不住?”好在他应变神色,内力飞流吐纳,顷刻间便驱散那寒毒。他暗呼侥幸:“若前几天遇上这魔头,这一招纵杀不了我,我这条胳膊就算废了。”
盘蜒忽然从地上拾起雪块,撒于半空,那雪块竟化作冰镜,并未散去。他说道:“张千峰,踏兑位!变震位!”
张千峰正躲闪那东采臻剑招,听盘蜒所说,与他所想不谋而合,当即依言避开。盘蜒又绕了半圈,再撒雪块,凝结成晶。
他自听了张千峰那伏羲八卦的口诀,心中冥思苦想,短短半天之内已颇有感悟。此时以八卦中‘气脉’之理,催动太乙中‘幻灵’依附在气脉之上,便形成这寒冷平整的镜子,唤作“照妖镜”。只需依照太乙八将的方位分布八处,便可将这恶灵压制,令他动弹不得。
他不停喊话,要张千峰依此方位躲闪,大兜圈子,乃是令这恶灵不得脱出这八将包围,以便他安置“照妖镜”。他手脚甚是迅速,须臾间八面镜子便已完工,当即喊道:“真阳神剑,立时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