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诺大的训练场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被龚建那一句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语,给镇住了。
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没有人能从这里站着走出去呢?
李南方相当无奈,再一次放弃和身后的铁马甲较劲,抬起头来,看向那位龚建指导员。
就是在抬头的这一瞬间,他猛然看到,苏阳带着一副奸计得逞的微笑,后退到了老黑班长的身边。
这女人笑什么?
难道她是故意逼着我说出来主动退出的话,然后换那个龚建指导员来收拾我?
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该死的女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就换别人来动手,准备借刀杀人。
李老板最特么讨厌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婊了。
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这种拿人当枪使的小手段吗。
那位龚建指导员人还不错,能在龙腾训练基地当教官、当指导员,也必定是智商超群之辈。
龚指导员,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被苏阳那种女人给蛊惑,你——干什么?
李南方还在心中不停夸赞龚建的智商。
谁知龚建却是在苏阳后退的同时,一步跨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老黑班长并没有阻止龚建。
刚才是李南方调戏了苏阳,属于个人矛盾,老黑班长于情于理都该让苏阳自己去解决问题。
但现在,李南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
尽管他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但在所有龙腾训练基地的本地人听来,李南方的话是在表达瞧不起龙腾训练基地的意思。
这已经上升到,“龙腾”这两个字被人不在乎的原则性问题了。
老黑班长当然不会阻止龚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黑龙,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龚建说话了,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尽的冰冷。
李南方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来一波“阴寒、冰冷、阴气森森、冷若寒霜”这类形容语气表情的词,来表达一个人的态度了。
有本事真站个人出来,让他拉长了脸把七月天的长河河水变成冰啊。
正是因为讨厌这些词,进而讨厌能用那些词来形容的别人的表情,又进而讨厌有人用代表那些词的表情给他甩脸色。
所以,刚才对待苏阳,他没一丁点的好脾气。
现在对待龚建,同样如此。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把话说一遍,我就说。
老子要是听你的,就让那个苏阳去死!
“报告指导员,我刚才说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也不接受苏阳教官的惩罚。”
李南方毫无骨气地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办法,谁让他回家的机票钱,在这个龚建的手里攥着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腹黑指导员啊。
龚建气势不变,语气依旧平缓:“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不在乎?”
“报告指导员,我觉得,我根本不会成为像龙腾十二月那些华夏军魂一样的英雄人物。所以,我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现在我主动要求离开,相信还能让许多人感觉好一点。”
“你的这种想法,是来这之前就已经有了,还是到这之后才产生的?”
龚建问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缓。
李南方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报告指导员,来这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是在知道我来这里将要干什么之后,才产生这种想法的。”
“黑龙,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得知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并且明确自己要参加龙腾军魂的选拔之后,才觉得你对成为龙腾十二月那样的英雄人物,感到毫不在乎。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乎离开与否,对还是不对?”
面对龚建的这个问题,李南方明知道如果他回答‘对’的话,这无疑是对整个龙腾训练基地的一种羞辱,但他还是点点头:“是的!”
“呵呵。”
龚建淡淡发出一声笑的音节,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眼神猛地一凝,缓声问道:“黑龙,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不在乎?”
不等李南方说出自己的答案。
已经明显处于暴怒状态的龚建,抬头放眼全场,扫视所有人,陡然提高了声音:“最近五年,龙腾基地划分出三个区,在全国范围内遴选资质优秀的人员,参与龙腾军魂的选拔训练。
今年,三区招收一百名新兵。
其中,完全属于新人的共68人,再次甚至是第三次、第四次来参与选拔的共32人。
这多次参与选拔的三十二人,全部都是在过去五年时间里,曾走到过选拔最后阶段,完成重要军事任务的优秀士兵、军功显赫。
但是,他们放弃了所有荣耀。
像一个新人、一个菜鸟一样来到这里,从头开始,把他们曾经走过的最艰苦的路,重新走一遍。
你!
黑龙!”
龚建说到这慢慢将目光收回,盯准李南方的脸:“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回来?”
“我哪知道他们脑子里缺了那根弦,非要跑回来继续受苦啊。”
这是李南方的心里话。
只是面对明显怒不可遏的龚建,他可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当然了,龚建也没期待李南方能回答这个问题。
“黑龙,我来告诉你是为什么!
因为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他们没有一次成功成为华夏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