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股评家,口才再好,再是天花乱坠,要是推荐的股票都不能让股民赚钱,还会有屁的信徒?
至于不服的人,在胜利者面前也只能先憋着,除非等这个胜利者下次失手了,再来打脸。
当然,如果胜利者本身口才实在太烂,以至于报了答案给他、让他倒果为因证,他都无法说出个过程来,那还是会在大赚的情况下被人DISS打脸的。
但周克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他跟辛雨真站在吧台角落高谈阔论的过程,也因此吸引了一大票看客。
经济学家们,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一群人,无论给他们什么结果,他们都能证明出来。
所以,稍微了解了一下周克刚才的战绩,那些人纷纷开始各抒己见,表达“为什么我也早就知道按照这个年轻人的投资理念,这么干肯定会赚”。
就像那些股评家们,在看到任何一支股票大涨之后,都能说出这只股票之所以活该暴涨的理由。
维根斯坦本来看到周克在那儿哗众取宠,还有点不忿,想迂回回来打打脸,然而那些师兄和教授们的附和,让他很快脸色灰败,颓然而退。
虽然那些师兄和教授,本意并不是帮周克说话,而是通过附和与解释周克,来显摆他们自己的解释力——经济学家们,最喜欢解释的就是导致投资市场波动的时事热点。
因为只有刚刚发生的时事热点,才能确保谁都不是提前做好功课准备的,这时候显摆的才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苹果公司研发基地出现的事故、导致本市房地产垃圾债市场产生联动波动。这么新的投资分析案例,而且属于比较罕见的事件,他们怎么能不趁机发表一下高谈阔论呢。
周克成功地让自己和那些人之间,暂时有了共同立场的利益。
“英翠丝汀。”
终于,这边的讨论,引来了几个从气场上看就颇有威望的老人。
听到这声“英翠丝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拉斯罗夫教授!”
“班吉尔教授!”
一堆经济学者,看到诺贝尔奖得主亲自走了过来,纷纷肃然静默。
周克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拉斯罗夫教授。
对方是一个年近七旬、皮肤看起来有很多白化斑的衰弱老朽,头发也是地中海型秃顶。但是浑身的衣装显得非常肃穆,举手投足就有一股坚定的力量。
“酒会快开始了,大家自便吧,不要在乎我——我跟这位年轻人私下聊几句。”拉斯罗夫教授语气非常缓慢而轻柔地说,不过他的话效果非常明显,刚才围在那儿的人,一下子就全部散了。
“真是狗S运,刚好赶上今天这种日子,又是拿芝加哥的投资时事赚了一小笔,就逮到在拉斯罗夫教授面前露脸的机会了!唉,我宁可少赚那300万美金,哦不,是倒贴300万美金,换一个在教授面前显示才华的机会……”一小撮博士生和年轻讲师,纷纷在内心懊悔,又忍不住羡慕周克。
辛雨真见状,本来也想低调地退到一边。不过拉斯罗夫教授却是叫住了她。
“辛小姐,你是他朋友吧?那就不用回避了。”拉斯罗夫教授显然是人精,虽然拿过诺贝尔奖,但依然知道混经济系的人,最重要的还是政府关系。
谁让芝大有悠久的输出颜色歌命和休克疗法优良传统呢。这里的经济学家,都是最紧跟美国政府主旋律的。
拉斯罗夫稳住辛雨真之后,才仔细打量了周克几眼,用并不居高临下的语气,沉稳地问:“你是班吉尔教授的学生对吧?对于人工智能在投资领域的未来发展,你似乎很不看好?不要拘束,随便说说你的看法吧。”
“谈不上看法,不过确实是不看好——从‘深度学习’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永远无法解决多目标处理的问题。而投资界经过多年的血腥博弈,发展到今天,单一目标的权衡,已经走到头了。未来经济必然会有越来越严重的多目标权衡倾向,这是机器搞不定的,必须让人类亲自回来抓主要纲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