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你是?你…你是…你怎么站起来了?你好了?你…”
去死吧,我的指甲真好用,这么锋利。
祸害了不少人吧,留着也没用,帮你去掉。
真恶心,因为太小了么。
离开这儿吧,有点冷,多穿件衣服。
我该去哪儿?
我的腿好有劲,我想飞。
我竟然真的能飞出来,好畅快!
不过好困啊,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吧。
睡一觉,我就长大了,我就什么都好了,什么病痛都没有了,又能走又能跳还能跑。
所以我醒了吗?我好了吗?
我…
胡楠又睁开了她的眼睛,天还是灰蒙蒙的,但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
她坐了起来,从花坛旁的长条凳上,站起身。
发了会儿呆,感觉自己身体的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
曾经那脆弱、无能的肉体,突然之间变得坚硬和强大起来。
和她那早已经冰冷坚硬的心一样。
她走了几步,发现原本疼痛的左腿已经好了,她走起来如此的自如,矫健。
她觉得自己可以飞奔起来,真正的飞奔。
可是,她能飞去哪儿呢?
对了,还有一个该死的人。
“是他害了你啊,是他害了你!”
……………………
石元强在会议室里,加入了技侦组的工作,在那儿翻看王静带来的日记本。
王静则在一旁踱来踱去,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石元强能感觉到她的焦躁。
相处时间的不长,王静给石元强的感觉,是极度的冷静,甚至于冷酷。
相比而言,陈镜安更暖一些,或许和两人住在一起有关系吧。
而今天,王静暴露了她的另一面,她也有急的时候。
石元强感觉王静瞪了自己一眼,赶忙低下头,接着看宋玉珍的日记。
日记记得简短而琐碎,有时一天就是一句话,和宋玉珍的生活一样,像一杯白开水,偶尔有那么一点亮色,小的像白水里的一粒盐花。
不过越读到后面,石元强越觉得其中不仅是平淡,更多的还有苦涩,以及那隐藏在背后的怨恨。
“今天我打了她,她又把尿撒在了床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是教一条小狗,应该都教会了吧?我养一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啊,我养着她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冬天了,推着她滑了一跤,腿很疼,没有人扶我,她更不会扶我了。楼梯口的板子又被人偷走了,肯定是隔壁那个贱人拿走的,我咒她不得好死。回来我把她推倒在了客厅,让她也倒一倒,我心里能痛快点。”
这样的文字,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类似的事很少,更多还是普通平淡的一天,或许正是那些普通平淡却又辛苦无望的日子,才积累了这样的怨恨吧。
渐渐地,石元强有些不忍再看,他加快了翻阅的速度,有一天的日记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巫送了一条野生甲鱼过来,他还是放不下吧,我倒是觉得对不起他。甲鱼汤煮了,很好喝,但我没有给她喝,她喝了又有什么用,虽然我知道,老巫是为了她买的甲鱼。但是真的没有用,没有意义。”
这个老巫,石元强想起来,会不会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巫志坚教授?巫这个姓是很少见的。
当年胡楠中毒的传闻里,听说有一个姓巫的化院教授与此有关,没想到宋玉珍和他的关系,竟然还不错?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
王静见石元强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石元强道:“哦,暂时还没有,我在想一些问题。”
一旁的吴柳道:“王警官,照片和视频都比对过了,句廉申的那些东西里,没有这个叫胡楠的。”
“没有?你确定?”王静没想到竟没有,难道猜测是错的?
“确实没有,虽然内容很恶心,但我都点开看,确认过了。”看这些东西,的确让吴柳很难受。
王静仔细想了一下,这些照片,视频从日期上看,都是最近五六年拍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个不重要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她在等着散布出去的警察们传回来的消息,可是到目前为止,一点回音都没有。
终于,王静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黄耀兵打来的,刚刚他说去做现场侦查了。
“喂,什么情况。”
“王警官,我在楼后的花园里,有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