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矮人,可真够狠的,竟然让俘虏打头阵。”邦尼皱着眉头说道,透过望远镜和他超强的视力,远方矮人族军团所派出的士兵一目了然,那并不是正常的士兵,他们连最为基本的阵型都没有,身上穿着十分单薄的布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但整支军队给人的感觉就是绝望。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排矮人族的侯阵,他们的手中拿着长枪,时刻准备击毙那些想要逃跑的俘虏,这显然算不上是正规军,用俘虏来作为开战的先手,显然是想要用这些俘虏的生命来消耗自己这一边的炮弹,同时这些西部的俘虏,他们的人会不会有逃到卡拉尔山口的?
必然是有的,那么这些人在看到自己族人的时候会不会犹豫?如果他们犹豫,那么就会创造机会,军营中上百万的矮人族以及西部联省已经宣布效忠与矮人族的士兵就会倾巢而出,趁机攻破防线。
若是没有犹豫,那么他们的心中必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这将会长久的消耗他们的斗志,真是一箭双雕,只不过这一招,实在是有些不人道,一旁的阿尔文说道:“兵不厌诈,这是矮人族的种族之战,道义没有生存来的重要,邦尼,你不应该为此感到意外的。”
“是,将军。”邦尼低头说道,在阿尔文看来,邦尼行军打仗颇有天赋,但在对于人性的思考上,却实在是太过于单纯了,面对战争还想要一场公平公正的较量,这不是人道,而是把自己部族的生死不放在心上,若自己是矮人族的将领,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
涉及种族的生死存亡,任何阴谋诡计,阿尔文都一定会去做,多勒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参与其中,他其实跟阿尔文会做同样的决定,但对于阿尔文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生死的冷漠却依旧感到担忧,他虽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但同时他也会同情这些人的遭遇,你可以说这是伪善,但这是多勒最为真实的想法。
为了人族的存亡,他需要做最理智正确的选择,但最为一个情感动物,他确实为会不相干的人触动自己的感情,但这些话他此时不会说,阿尔文是这支军队的三号人物,仅次于自己和霍克,若是反驳他的论点,等于是让他在邦尼的面前丢脸,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身为将军,威信无比重要,即便他说的话是错的,也得在私下进行指点,而不是在部下面前直接进行批评,对于这一点,多勒显然深谙此道,再说阿尔文本就与他差不多平起平坐,批判与否,多勒实在没有太大的空间,即便是私下里也只能迂回劝说,而不能直截了当。
到了他们这等身份,直抒胸臆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真实的权势者,每一句话都必须要斟酌,以免给对方产生一丝一毫的遐想,自己说这句话是一个意思,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常常出现,多勒自然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尤其是在战争即将爆发的时候。
此时邦尼突然说道:“你们看,里面有我们的人!”多勒立刻拿起望远镜看去,见这支队伍中,果然有人族,虽然早就料到矮人族会这么做,但当他真的看到人族时,心里还是不由一冷。
此时便连阿尔文也是轻叹一口气,即便他被邪神种下了恶的种子,但面对自己同胞被当做挡箭牌,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平,虽然他也明白,矮人族这么做是为了洗刷人族的嫌疑,毕竟九十万人被矮人族俘虏,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血族自然也知道,若是其他部族都有人当炮灰,人族没有,这怎么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但当人族真的出现在其中时,看着他们绝望又迷茫的眼神,阿尔文也不禁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多勒轻声说道:“矮人族做得对,他要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们了。“
说着,阿尔文向全军下达命令道:“全军一级戒备,城在人在,绝不可让矮人族踏过防线一步!“
“哦哦吼!!!“六万大军随着多勒的命令大声吼叫,而其余的山头也纷纷传来鼓舞士气的呐喊,远处数十万的俘虏们终于走进了火炮轰击的范围,一时之间,无数炮火从远方的山上传来,多勒防线上的大炮也猛烈的轰击着远处的士兵们,一时间烟雾弥漫,无数的惨叫声从烟雾中传出。
大炮始终没有停歇自己的怒吼,而俘虏们在侯阵的监督下,也只能死命往前跑,他们往前跑,死的只有他们,他们若是往后退,不仅仅自己会被处死,便是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冠以叛国罪的名声,从此之后只能成为奴隶,屈辱的过一辈子,所以即便他们怕的要死,但他们只能往前冲。
很快,有人终于突破了卡拉尔山脉密集的火网,向着山脉的方向冲来,整个山脉在山底,山腰,山顶分别设立三条沟壑,以保证卡拉尔山脉的安全,这些俘虏们向着眼前的卡拉尔山脉冲来,大部分人向着卡拉尔山口冲去。
这里是传统意义上西部联省与南部联省的分界点,也是整个山脉唯一的一处正常入口,由三道铁门作为防守,相对于其他地方武装到牙齿的阵地,卡拉尔山口无疑是最适合去突破的。
俘虏们手中拿着长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向着卡拉尔山口冲去,还有一些被炮火炸的已经没有方向的人则向着其他地方四处发起冲锋,其实并没有对整个防线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数十万人的死亡,还是让战场上的气氛低到了冰点,众人看着地上的残骸,不由再一次想起了西部联省上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