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道:“怎么?你们这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一个将死之人?你们可别忘了,本官奉命监督香山观的修建,这个小小的主事中饱私囊,偷工减料,本官都没觉察,岂不是本官也要落个监督不力之罪?”
他这一反问倒是把刘威等人给问住了,原本打算让侯玉当个替死鬼,现在却发现要是侯玉当了替死鬼的话,严世藩也要被牵连下来,虽说以他以及他父亲在朝廷的权势能让他平安无事,可难免要费一番功夫,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了更是不得了,到时候铺天盖地弹劾奏章可以把人给逼疯,被赶到南京朝廷的人又有几个没吃过言官的苦头,那群书呆子连皇帝都敢骂,把他砍头了他还会以此为荣。
见在场无人答话,严世藩道:“本官在这里也不得不提醒自己,大家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抗下来的,诸位可别做什么傻事。趁着还有时间,回去也好好想想,这个折子应该怎么写才合适。即便你们要找个替死鬼,那也别笨得把自己都牵扯进去。”
与其说是提醒,还不如说是警告。对于侯玉,严世藩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平时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古板得就好像茅坑里面的石头一般,平时也没什么接触,所以这话也绝对不是帮他说,当然,他也不担心这些人写折子把自己牵扯进去,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送到皇帝的面前。
然而在席间,严世藩却丝毫不提观星楼倒塌的事情,仿佛那完全就没发生一样,和往常一样,饮酒,说笑,还带着几分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正在唱曲的姑娘。
唱曲的姑娘可是刘威刻意安排的,除了容貌姣好,唱功了得之外,还是个处子,今晚上可打算送给严世藩,看着严世藩如此在意那个姑娘,刘威心里欣喜的时候却有些担忧,完全就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严世藩脸已经有些微微变红,把手里的酒杯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目光一扫在场陪坐的那些大人们,道:“观星楼塌了,皇上龙颜大怒,再坐的诸位,可有妥当的法子?”
严世藩的声音很淡,可在其他人的耳朵里面听起来却如响雷一般,在场人的心都不由的一紧。
刘威等人心里暗骂,为什么回塌你严世藩难道还不清楚?脸上却是一脸惶恐道:“工部已经派人仔细调查了,导致观星楼倒坍的原因正是员外郎侯玉办事不利,贪赃枉法的原因!”
当然,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此事是没办法瞒过去,还是必须得有人来被黑锅的,最好的无疑也就是侯玉,谁叫他负责主持修建香山观?要做到这点,非常的容易,自己也可以毫发无损。
刘威那知道严世藩心里的想法,面对严世藩的提醒心里顿时凉半截,连忙答应,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严世藩点点头,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诸位大人,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来……来……喝酒,这话不是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更何况还有美人在旁。”
“是……是……”
刘威连忙答应道,扭头朝那个女子喝道:“还不来伺候严大人饮酒?”
被挑选来唱曲,女子此刻强颜欢笑,小心的走了过来,端起酒,有些怯生生道:“大人,请。”
严世藩手一伸,摸上了女子的纤腰,,轻轻抚摸着,问道:“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女子道:“草民今年十六。”
严世藩笑道:“十六好,十六的姑娘一枝花,刘大人,你说是吧。”
刘威连连点头道:“是,是。”
严世藩哈哈一笑,伸手接过酒,仰头就朝自己嘴里喂去。
突然间,异变突起,原本怯生生的小姑娘原本楚楚可怜的目光便得凌厉起来,右手在自己头上一摸,一支金灿灿簪子便拔在了手里,下一刻,簪子便如闪电一般刺向了严世藩的脖子。
严世藩身子有些肥胖,根本就没办法躲避,眼前簪子就像刺入他的脖子,严世藩身边是侍急忙一拉。
“噗呲。”
簪子避开了严世藩要害,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肩膀里面,即便如此,突如其来的惨叫还是让他一声惨叫。
船周围的那些侍卫此刻那里还犹豫,齐齐扑了过来。
见一击未中,女子并没有再次攻击,双手抓着桌子猛的一掀,旋即朝后退去。
“哗啦啦……”
桌子带着满桌子的盘子,碟子,还有汤汤水水砸向了在场的刘威等人,刘威等人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顿时被泼了一个正。
趁着混乱的时候,女子已经退出了画舫外,身子一跃,跳入了水中,待那些侍卫的扑倒画舫外的时候,水面上除了还剩余丝丝涟漪之外,那里还有女子半点样子?
最后严世番大肆搜捕那个女子,哪里还有丝毫的终于可言?
严世番遇刺,此事不小,自然也就严查,可是张四息却有一点不明,眼前这个看上去有几分瘦弱的镖师看上去并非女子,他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