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定定地看了风苓乐半晌:“若你所言属实,齐王和沈妃为何未将此事禀报皇上,责罚风衔?”
风苓乐站了起来福了福身:“皇祖母,此事孙媳并不清楚,但是孙媳猜想,当时正值皇上中了丸毒,风太医等一众太医正为皇上驱毒,是以,在那等关头,并不适合追究风院之前的失职,而之后,沈妃娘娘被禁了足,是以,这件事情便被搁置了下来。”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一刻也没有从风苓乐身上挪开,半晌后,风苓乐皱了皱眉头:“皇祖母,您若是不信,那不知道你今日召孙媳前来又是为何?若是还想用黑狗血泼孙媳一次,那孙媳宁愿自请被休,入广德寺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绝不受此屈辱!”
闻言,太后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责怪哀家?”
风苓乐倔强地看着太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祖母您无凭无据,随意糟蹋自己的孙媳,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哀家是太后!”
“太后也是人!”风苓乐分毫不让。
在她身后,司离暗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皇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尤其是像太后这种屹立深宫多年不倒的女人更是称得上可怕二字,风苓乐如此顶撞于她,到时候惹恼了太后,只怕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然而,司离没有想到的是,风苓乐此刻表现得越理直气壮、无所畏惧,太后就越不会把杨晴筱的中毒往她身上想,更不会想到只是她的婢女的司离身上了!
两人对视良久,太后终是冷哼一声:“哀家问你,可有把握治好晴儿?”
见到太后转移了话题,风苓乐自然不会傻到继续在刚才那个话题上纠缠,略一思索之后,风苓乐开口:“这个不好说,我得先看看杨大小姐的情况。”
“那就看吧!不过哀家丑话说在前面,哀家知道你和晴儿之间有些嫌隙,若是你借治病之名加害于她,哀家定不会坐视不理!当然,若是你能治好晴儿,日后,哀家也不会再让晴儿为难于你。”太后难得的没有单方面维护杨晴筱。
风苓乐挑了挑眉,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孙媳自当尽力!”
跟着太后一路进了偏厅的内室,杨晴筱依旧昏迷着,脸上身上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这红点还有愈增多的趋势。
太后皱了皱眉:“风衔不是说可以替晴儿控制病情吗?怎么还会这样?”
闻言,屋子内,一众照顾杨晴筱的婢女通通跪了下来:“奴婢不知,求太后息怒。”
太后冷哼一声:“哼!这个废物!亏得哀家和皇上之前那么倚重他!”
风苓乐摆摆手:“皇祖母,先不要追究了,还是让孙媳先看看杨大小姐的情况吧。”
“嗯。”太后嗯了一声,敛了怒气,坐到了不远处的软椅上静静地看着风苓乐。
风苓乐则在杨晴筱的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替杨晴筱把脉。
刚刚抚上杨晴筱的脉搏,风苓乐就知道为什么风衔会怀疑这是癔疹了,杨晴筱的脉象沉浮不定,时有时无,忽而强劲有力,忽而消失不见,这种脉象,别说风衔了,就算是她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脉象,也难怪风衔会往那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癔疹上面想。
若非一早知道杨晴筱这是中了毒,只怕风苓乐也会忍不住作如此怀疑。暗中看了司离一眼,风苓乐只想抚额,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弄来的毒药,连是什么毒都没弄清楚,也没有解药就敢往人身上用,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其实,司离当时下毒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让杨晴筱察觉不出来,她丹田差一点就被人废了,内心愤恨可想而知,没一剑杀了杨晴筱都算是她理智爆棚了。
她早就注意到杨晴筱右手小指的指尖上嵌了银片,可以用来试毒,也因此,她想到了要对杨晴筱下她偶然间得到的一种用银针银片根本试不出来毒性的毒。
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杨晴筱身上的红点,又翻开她的眼皮拨开她的舌头看了看,风苓乐从袖中取出了银针,示意司离过来帮她扶杨晴筱坐起来,而后,风苓乐按照解毒的针法,扎了一半银针进杨晴筱体内。
一手握住杨晴筱的脉搏,一手按住她后脑勺上的天柱穴,感受着杨晴筱的脉搏逐渐沉了下来,血流的速度也在加快,风苓乐心中了然,快速将所有银针取了下来,而后让杨晴筱躺了回去,风苓乐转过身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道:“皇祖母,孙媳可以治杨大小姐的病!”
“真的?”太后面色一喜,忍不住上前两步。
风苓乐的面色却是略显郑重,她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皱了皱眉头,心中一急。
风苓乐神情极为严肃:“只是这病却极为难办,杨大小姐生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流感!”
“流感?那是什么病?哀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后拧着眉头,面上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