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楠替她治伤看了她的裸身之事,芳姑表现的也很淡定,并未要死要活或者羞怯不已的表现,只是人一旦清醒,便不在让宋楠查看伤口,伤口换布条棉球包扎之事只能由陆青璃代劳,陆青璃不会包扎伤口,每每弄得芳姑疼的满头大汗,她也绝不出声,只咬着嘴唇强自忍耐。
宋楠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救了她的命,虽不是为了图什么报答,但芳姑冷淡的态度让人心里堵得慌,一次两次不给好脸,宋楠的犟脾气也上来了,索性很少去探望,只吩咐萍儿和李小妹好生的照看,做些疗伤补身的好吃的让芳姑尽快的恢复。
宋楠心想,赶紧让她们把身子养好,寻机偷送出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总是放在家里,便像是定时炸弹一般,万一家里人说漏了嘴,抑或是江彬方大同和卫里的其他军官常来常往现了秘密,那可要炸的粉身碎骨。
不过陆青璃倒是时常对宋楠表示感谢,小妮子嘴甜人又可爱,和宋楠相处倒也融洽。
正月十五上元之夜,全家人看了花灯吃了元宵之后,宋楠已经睡下了,陆青璃突然来到宋楠的房外敲门,说有事要跟宋楠说。
宋楠只得披衣起来点着了烛火,将火盆拨旺开门让陆青璃进来,却现陆青璃脸上满脸泪痕,抽抽噎噎的站在门口。
宋楠拉她进屋,柔声道:“怎么了?又被你表姐骂了么?”
陆青璃点点头。宋楠皱眉道:“芳姑的脾气也太大了,我知道她对我有偏见,但也犯不着撒气到你身上啊,我从头到尾也没得罪她,如果救了她也算是错的话,那我可没话好说了,早知这样,或许我根本不该多管闲事。”
陆青璃忙道:“宋大哥别生气,表姐身子不便,伤口又好的慢,所以脾气大;我今晚来便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免得你对表姐有误会,你和我们无亲无故,却这么照顾我们,表姐不该这么对你,但其中确实是有原因的。”
宋楠拉着陆青璃坐下,替她倒了杯茶道:“我早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了,难道我宋楠天生便生了一副让人生厌的面孔么?”
陆青璃摆着小手急道:“不不不,宋大哥俊秀潇洒,很是好看呢。”
宋楠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陆青璃惊觉失言,红了脸低了头,蚊子哼一般的道:“是……是的。”
宋楠本有心调笑两句,见陆青璃如此窘只得作罢,问道:“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原因么?说吧,我洗耳恭听。”
陆青璃恢复平静,看着灯花幽幽道:“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叶芳姑和陆青璃还住在大同府治下平鲁县,其父叶成宗承袭父业在平鲁县衙当仵作,陆青璃和叶芳姑本是姑表之亲,只可惜父母亡故的早,叶承宗便将陆青璃接来家中抚养,表姐妹两一处长大,一家子也算其乐融融生活的还算幸福。
叶家无子,家传武艺无人传续,于是叶芳姑自小便跟随爹爹习武,陆青璃也跟着学了些,只是资质不佳,再加上不喜习武的她在武艺上跟叶芳姑差了老大一截,因她在家中最小,叶家上下也并不太过苛刻的要求他。
叶芳姑十七岁的时候,有人上门提亲,提亲的对象是本县的一个落第的徐姓秀才,徐秀才满腹经纶,只可惜没有科举的命,连续考了三次都没有中举,蹉跎到二十多岁也没个起色,家中也一贫如洗;好在读书人毕竟受人尊敬,县衙中缺了个书办,县令老爷见徐秀才写的一笔好字,便雇他做了县衙书办。
同一县衙共事,叶承宗对徐秀才的人品也颇有了解,对他也颇为看重,于是便婉转教人询问徐秀才是否愿意入赘叶家,徐秀才也走投无路,叶家人正派,叶芳姑的美貌也尽人皆知,于是便托人说亲,定下了这桩亲事。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叶芳姑本在当年年底便可嫁为人妇,今后生子相夫过平静日子,只可惜命运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一场飞来横祸,让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第一根多米诺骨牌倒下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谁也预料不到。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