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在赛场上打爆我的球员叫安芬尼·哈达威，他现在就坐在那里，请给他点掌声。”

李幸找到了便士的位置。

现场的掌声献给了身材已经彻底走样的便士。

“从那时起，我就感觉我和Penny相互间有种特殊的联系，后来我们果然成为了队友，他在场上的言行举止是所有人的榜样，他的存在让我们凝聚在一起，每个成功的团队都需要一个便士，他是所有人都需要的队友。”

“我要感谢Penny这些年对我的帮助，祝你在孟菲斯大学一切顺利。”

白已冬目光四处扫着。

在其他人鼓掌的时候，他在脑海里思索着下一个名字。

他没有演讲稿，这是他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许多年前的阿波利斯，有两个人的热情可以温暖寒冷的明州，一个是KG，另一个是维恩·希米恩。”

“当我想在场上偷懒的时候，我会看向维恩，他的热情，他竭尽全力地比赛会给我打上一发强心剂，和这样的家伙做队友，任何人都无法偷懒。”

“今天他也来了，谢谢你，伙计。”

“我身上承载了许多的荣光，那并不公平，那支伟大的森林狼有许多人与我一样伟大，维恩只是他们当中之一，我不会忘记他们——罗科·乌基奇、道格·克里斯蒂、西奥·拉特里夫、乔·史密斯...”

白已冬一口气说出了二十个名字。

“当然，还有伯恩·梅德维德。”

当白已冬提及这个名字，现场许多人叫出声。

但更多人，是惋惜。

这个名字，曾经有着太多的可能性。

“在伯恩的身上，我可以看到坚强二字，没有几个人遭受过比他更大的磨难，他本可以拥有更好的职业生涯，他的存在甚至可以阻止小球的诞生，但阿波罗带走了他。”

“是你让我知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会被伤病击倒，也绝不会被命运摆布。它打倒你多少次，你都会站起来；是你让我知道，我们命中注定有磨难，我们不必逃避，只需迎难而上！”

“谢谢你，伯恩。”

场下，梅德维德轻轻拍击胸口。

“波努，你在哪？”

白已冬突然问道。

有人为白已冬指明方向。

不久前，瓦沙贝克与森林狼签下了2年合约。

如今他已是36岁的高龄，作为一个NBA的老兵，他注定作为一代明星终老明州。

“当我决定回到芝加哥的时候，波努第一个知道了这件事，他不顾我的反对，坚决与我一起离开。”

“我当时嘴上不愿意，其实我心里非常高兴他这么说，因为我知道，没有他，我无法击败金州，事实也证明，我的确需要他。”

掌声打断了白已冬。

“他是一块海绵，他没有很好的基本功，但他愿意为了掌握技术而花费无数的时间去苦练，他每年都在进步，他会主动申请防守勒布朗·詹姆斯，他也会去从头到尾紧贴凯文·杜兰特，只要可以帮助球队赢球，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做的，他就是我的斯科特·皮彭。”

“抱歉，斯科特。”

白已冬回头对皮彭做了个鬼脸。

“波努，你曾对我说，我对你的帮助，你一辈子也回报不了。”

“不，你错了。”

“你的表现远超想象，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并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你的进步幅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没有你就没有常年屹立在西部顶峰的森林狼，你我携手13个赛季，在这13年中，你对我的帮助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帮助，我得到的每一份荣誉背后都刻有你的名字，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波努，谢谢。”

“我在许多优秀的教练手下打过比赛，伟大的菲尔·杰克逊、拉里·桑德斯，还有科特·兰比斯、弗雷德·霍伊博格、蒂姆·弗洛伊德...当然，比尔·卡特莱特除外。”

当白已冬小心眼地黑了把卡特莱特，熟悉那段历史的人纷纷爆出杠铃般的笑声。

“接下来，我还得感谢几个人。”

“麻吉，感谢你对我的支持，无论是作为球员，还是作为湖人队的助理教练，你给予我的帮助比别人想象中的还要多，谢谢。”

“科比...”

起哄的声音打断了白已冬。

“我不会忘记那场新秀挑战赛，我相信你也不会忘，我们当时都很年轻，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你遵守了赌约，我对你充满敬意，我们后来打了很多场比赛，我赢过，你也赢过，幸运的是我们都证明了自己，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对抗与压力！”

“蒂姆·邓肯...”

白已冬开始感谢当年的对手，从科比、邓肯、到詹姆斯和杜兰特，一个不少。

“伟大的球员不仅要打出伟大的比赛，还要有伟大的对手，是你们促成了这一切，谢谢。”

“当我功成名就，我始终不满足。”

“为什么？因为我在明州取得了一切成功，而这些功绩，本该在芝加哥达成，我的内心充满遗憾。”

“于是我决定回去，这就是2016年的那个夏天，我为什么会离开明州。我要回去最后一搏。最终，我和一群好胜的年轻人共同做到了这件事，我没有遗憾了。”

白已冬站着，享受全场的掌声。

“很抱歉我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我用了这么多的时间，还是有很多人的名字没提到，我的生涯太长了，22年，没有几个人能打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有人坐上时光机飞到1995年告诉我，我会在NBA打22年，我会给他一拳，并且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那些我念到的，以及我没念到的名字，此生能与你们并肩，我无比荣幸！”

“最后，我还有两件事。”

“我要回答一个问题，以及宣布一件事。”

白已冬看了乔丹一眼：“自从我退役后，无论我做什么，去哪里，总有人问我：你和MJ，谁更伟大？”

现场跟着起哄。

白已冬笑了下：“我发誓我只回答这一次。”

“我不想以荣誉比高低，也不想以数据论输赢。”

“当我成为一个公牛时，我还只是个18岁的孩子，我就像是一张白纸，对NBA充满期待，迈克尔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

“是他让我意识到了这个联盟的残酷。”

“是他连续三年日以继夜的鞭策让我成为了一个力争上游的球员。”

“是他从早到晚从不间断的呵斥让我避开了那些错误的弯路。”

“是他用一场又一场伟大的比赛，让我知道，一个伟大的球员，应当是怎样的。”

“当我像迈克尔那样肩负起一支球队的重担，我总是觉得压力重大，有时候甚至难以呼吸。但是，当我回想迈克尔做到的事情，当我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一步不退，一往无前，这就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

白已冬转过脸，看向乔丹：“我和MJ，谁更伟大？如果让我来回答，我的答案是：给予，比获取更伟大。”

呼声，掌声，达到了今晚的最高潮。

白已冬与乔丹四眼相交。

乔丹的嘴上挂着浅笑，轻轻点头。

“最后，我要宣布一件事。”

“我们家，即将迎来第五个孩子。”

众人正要鼓掌，李幸打断了他们。

白已冬的眼睛转向最前排的家人。

“首先我要向我的家人道歉。”

“对不起，我经常不在你们身边，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没有给予你们最需要的陪伴。”

“但我希望我可以激励你们，凌云、欢欢、小君，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一无所有，毫无希望，那个时候我不敢想象几十年后会站在这里，为我的前半生做个表彰会。无论你们今后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身后支持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找人倾诉，我会成为那个最好的聆听者。”

“楚蒙，在我心中，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

“我不是个好丈夫，我做了很多的错事，你对我的支持，你对我的呵护，你对我的关心，你对我的帮助，我可能永远都偿还不了，但我很健康，我也很年轻...我才45岁，我相信我可以活到100岁，我会用我剩下的55年来关心你，爱护你，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泰勒身上。

“丽芙，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当我们的小公主出生，我会让她和本德看到一个完美的爸爸。”

“我的生活即将开启全新的篇章，从今天开始，我会做一个更好的父亲，和一个更好的丈夫。”

现场的人惊掉了下巴。

泰勒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男人当着全世界的面，毁掉了四十五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爆出了一桩天大的丑闻。

现场一片哗然。

白已冬和泰勒的关系，外界早有察觉，但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今天，他亲自揭开了遮羞布，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谢谢，我的演讲到此为止。”

白已冬转身，与乔丹、皮彭、罗德曼等人拥抱，然后进驻名人堂。

看着他远去，乔丹感慨道：“这个家伙，真的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白已冬带着笑容，来到家人的身边，左手抱住楚蒙，右手抱住泰勒，他非常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但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就这样，白狼白已冬，在名人堂留下了他的演讲，带着无数人的致敬，以及争议，与他的时代，与那个由他统治的时代，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