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是,这位矢本女士的技术依然在进步,这一点在她画黑岩的过程中就体现了出来。
因此在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算是业内的稀有人才。只是可惜的是,相比于成为组成哪家动画公司制作核心的一部分,她更倾向于做自由原画的工作,因为那样她就有更多的选择空间,可以只画自己想画的……像这种水平的原画,也不可能为接不到工作发愁。
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
如果之前她有接到过Mad Poihat的制作委托的话,来到公司这边也不算多意外的事情,尽管原画差不多都是家里蹲,但“业务往来”的过程中走动一下也不算奇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现在是早晨,Mad Poihat自家的员工才到达了小半,因此矢本杏屋是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
“喔,宫社长,你出差回来了?”矢本杏屋似乎看出了宫代奏的疑惑,打了声招呼之后又接着说道,“因为欣赏贵公司的制作风格,同时看好贵公司的发展潜力,所以我做出了加入Mad Poihat的决定,而值得庆幸的是贵公司前一段时间刚好在招募原画,情况算得上是一拍即合两相宜,于是……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了。”
“……”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然而吃惊的话宫代奏是依然在吃惊的,因为他并不相信对方说的理由……尽管它可能是事实,也可以是对方加入的理由之一,但肯定不是什么决定性的理由。
这些话说的太过程式化,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真意,更重要的是它跟她原本秉持的态度相悖。
稍微想了想之后,宫代奏凑近了她一点,然后试探着小声问道,“果然还是因为结婚的事情吗?”
“……所以我一直觉得应该跟你们这种聪明人保持距离才对,这种事情可以一猜就中吗?”矢本杏屋的语气和表情都带上了一点郁闷,而她并没有否认宫代奏说的话——这位女士加入Mad Poihat的动机并不纯粹。
这个算是聪明吗?宫代奏倒是觉得它本身就是很好猜的东西,能够让一个人改变她的事业心、工作与生活态度的理由,最大的可能性无非就是“家庭”二字了,而矢本女士两年前就是大龄女青年了,现在只能是更大龄女青年,所以她也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不管是不是被迫,她总是要做出改变的。
“那对方是……”
“一般社员……相比于坚持‘自由职业’,他更希望我能安定一些,老实说,我无法回绝这种柔和的期待,所以结果就如你所见了。”矢本又解释道。
“嗯,这个我倒是完全能够明白,典型的东方式思维嘛,相比于有风险的生活方式更倾向于安定稳妥,哪怕是做家庭主妇……所以自由原画也就不上加入哪家动画公司了。”
宫代奏严重表示理解……什么事情他都能谈的出一种“略懂”的感觉来,哪怕是谈话内容涉及到了“妇女之友”的范围。
甚至矢本透露出的稍有些无奈的态度,宫代奏都可以说自己有所了解。假如是有人强迫她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那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了不起就是一拍两散而已,因为那种做法很容易让她产生对方没有尊重她的职业乃至人格的感觉;但是相反的,柔和的、旁敲侧击而又绵绵不绝的劝慰则是她无法抵挡的。
像矢本这种人的性格脉络还是比较好摸准的,宫代奏都能感觉的出来,她是那种典型的“我是剑骨头,血是铁疙瘩,心是玻璃渣”的“外刚内柔”的人。
跟她硬碰硬,那大约就是“宁为玉碎”了,可是换一招“绕指柔”的话,她就不得不扑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