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这时点点头接道:“是,这是应该的。那种可以控制脑功能支配的药物,想必研究成本不低。之所以用在第一个人的身上,目的是为了让他带着月光曲走进警队,给警方和罗川造成恐惧和冲击。到了第二个人的时候,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浪费那珍贵的毒素了。”
邢老琢磨了一下,不解的问:“你们说的这……为什么觉得可能性不高呢?一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一边研究微创折磨,一边研究那些神奇的植物神经毒?他真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的精力吗?如果一个人可以同时专攻好几个领域的话,那今天不但法医室是我的,罗川那办公室也是我的了。”
罗川笑了一下,看着邢老,笃定的回道:“所以,做手术的和研究毒素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在案发时,他一直在家,没有任何可疑行径。”
所有人都能听的出来罗川说的是谁。宋明泽,如果这些神经毒素是他研究出来的,而打蝴蝶结的调皮医生又是另一个人的话,那他就拥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甚至,警方都无法把这个案子和他有所联系。因为他是心理医生,并不是外科医生。他没有作案的条件,不能把他列为嫌疑人。
想到这里,罗川摘下了手套说:“你们继续检查吧,我想出去抽支烟。顺便去看看巡警们对第二名死者的身份有什么调查进展。有什么发现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吧。”说完,还不忘和邢老道了一句辛苦,之后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解剖室。
看着罗川离开时候的样子,邢老和田甄都有些担忧的对视了一眼,最后邢老对关山说:“你是他好朋友,又是精神病学的专家,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他现在是你最近的病人。”
“哎呀,老师,让您这么一说,怎么就好像罗队疯了一样?什么样的案子他没见过?他一定会亲手抓住那个人的。”田甄嗔怪地看着邢老。
“你这丫头,你懂什么!他越是见得多了,破案多了,才越是受不了这种挫折呢!疯也许不至于,但是心病绝对不轻。”邢老很肯定的说着。
关山点点头,就和邢老他们告别,离开了法医室。其实,尽管他就是给人看心病的医生,但是对于这件事来说,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劝解罗川。
一路低着头快步朝着罗川办公室走,关山的脑子里却一直都很乱。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快跑过来的人,刹不住车似的差点儿撞上了关山。
关山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柯雪。明显他也是找罗川来的。
柯雪喘着粗气说:“关哥,对不起啊,差点儿撞上你。你是不知道,我这一晚上以冲刺的速度,几乎是围着警队在跑圈啊!刚拿来了资料,还有死者身份信息……”
还没说完,关山就笑着拍了拍柯雪的背说:“你别急,喘口气,喝口水,进去和罗川慢慢说吧。”
柯雪连连点头,两个人一起走进了罗川的办公室。
此时的罗川,正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台上的绿植,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关山他们进来的声音,他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了吗?”
关山给柯雪倒了杯水,让他别着急,休息下慢慢说。
柯雪一口气喝完了水,抹了把嘴就报告着说:“罗队,医院那边我能查到的特殊案例,在排除之后目前只有三起。兽医诊所的话……有67起。我也不明白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怎么进到肚子里去的,不过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意外,有一部分是不明原因。其中让我最觉得恶心的,是一名42岁的中年男子,因腹痛就诊,最后发现他腹腔内有三条死了一段时间的蛔虫。不是肠道里哦,是肚子里!就像……那试管一样。不过当事人好像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好像是说寄生虫穿破了肠壁造成的。具体怎么回事,就不太清楚了。”
刚说到这里,柯雪忽然着急的说:“对了对了,差点儿忘了!这个可以一会儿向您详细报告,关于第二名死者,现在有个紧急情况。民警们找到了他的家庭住址,他还有一个弟弟,现在正赶来警队呢!可是那个……您看,邢老都干完活儿了,咱们没有征求家属意见,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哦,还有个弟弟?那敢情好,至少我们有个询问对象了。如果都像陈彪那样,我们连问问死者生前活动情况的机会都没有。”罗川倒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挺欣慰。
可柯雪却有些担心的说:“也不知道这个家属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因为解剖的事情跟咱不依不饶怎么办……”
“不依不饶?死者肚子里那奇怪的东西,就已经是充分的解剖理由了。这种古怪的不明死因,我们有权利直接进行尸检。但愿这个家属和死者的关系够亲密,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死者生前去过哪所医院,认识哪位医生,做过什么检查,以及……他收到过什么样的鲜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