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想的倒是很好,可是她眼睛一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天明日月都不知道了。
都说了,太舒适的情况之下就会降低警惕,等封玦被脚步之声吵醒的时候……她后悔都莫及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封玦眼睛生疼,她骤然睁眼,迎面对上的,却是褚均离同样有几分迷茫的眸光。
往下,是褚均离光洁的下巴,修长的脖颈,还有精悍的胸膛……
她……竟然躺在褚均离怀里!
下意识的看向光亮来源之地,封玦瞳孔一缩,惊得立即坐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将盖在褚均离身上的衣袍扯了过来,披在自己身上。
起身,故作无所谓道:“你们既然来了,便来伺候你们家主人吧,他病的不轻,整夜都嫌冷!”
然后封玦袖子一拂,逃也般的逃出闪动。
褚均离身子虚的厉害,便是到了现在,身子也滚烫的不行,这会儿醒来,还是因为动用内力之后,血气平静下来,虽然还烧着,倒是不疼了,而且沈越等人的动静实在大,吵醒了他。
他一醒,却觉自己手臂酸疼,好像被东西压着一般,他低头一看,却见一个漆黑的脑袋,转而那脑袋一动,对上一双朦胧漆黑的双眸。
封玦……竟躺在他的怀里!
“相……相爷!”墨砚拿着火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沈越更是拧着眉头,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这个画面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他们一来,看到了什么?
竟然看见封世子小鸟依人般的躺在相爷怀中,相爷更是全身衣裳不整,全身上下只留一条裤衩,样子实在狼狈。
在他们贸然闯入后,封世子更是羞愧难当,逃之夭夭!
任谁都难以相信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墨砚真的是要哭了,他们家高高在上,天人般的相爷,双十年华,尚未娶妻,清白干净,膝下还无半点子嗣,却被……封玦给趁机给污了清白。
“相爷!”墨砚哽咽,看了一眼身边的沈越,一脚踹了过去:“你他妈的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相爷诊脉!”
沈越差点被墨砚踹倒摔在地上,他大怒,一脚踹了回去,咬牙道:“你气糊涂了吧?相爷有脉么?”
墨砚顿时一愣,然后满脸悲伤,将火把插在地上,走到褚均离身边,将手里干净的狐皮大氅披在褚均离身上,极为心疼的道:“相爷,您没事吧?”
他真的好想问,封世子对你还温柔吧?
啊呸,相爷英明神武,英姿勃然,便是断袖,也是主动的那一方,封世子娇小软糯的小身板,活该在相爷身下承欢!
不过,两个人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究竟他们之间情况如何,谁知道呢?
褚均离身为当事人,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自然心思傥荡,不会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自然不知道在自己下人眼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断袖了!
昏迷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臂弯,眸光森然,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封玦会躺在他的怀中。
一种让自己极为尴尬的想法在脑中闪现,褚均离拧了拧眉头。
封玦和萧倾九暧昧不清,甚至连床笫上的事情都可能做过了,他不得不承认封玦是一个不爱红颜的断袖。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萧倾九了么?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难道,一个萧倾九不够,还要来招惹他不成!
想到这里,褚均离极为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他从未想过自己今后会如何,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后,他会怎么样,他从未思考过。
兴许,会为了子嗣,不得不娶妻,不过,对方是谁,那便无关紧要!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的刚刚,看见封玦乖巧无害的躺在他的臂弯之上,他竟在思考,枕边之人,真的是谁都不重要么?
沈越见褚均离的面色极为不好,他用手肘捅了一下墨砚,示意他闭嘴,然后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褚均离,道:“相爷正在热,先服药吧。”
褚均离看了一眼沈越递过来的药丸,接过服下。
伸手,道:“扶本相起身!”
“是!”墨砚和沈越一左一右将褚均离扶起,便是隔着衣服,沈越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他拧眉道:“相爷身子烫的厉害,应该是受了风寒,回去还需喝一些治疗伤寒的药,养上一阵子。”
褚均离的脉象微弱到根本就把不到,所以沈越饶是有通天的医术,也只能根据褚均离的状况猜测病情,热虚寒,喝些伤寒的药准没错!
沈越很奇怪,便是主上与人交手,牵动锁心针,引起血气逆流,筋脉剧痛,呕血晕倒,也不至于伤寒这么严重。
定是封世子趁相爷体弱,对相爷动粗,害得相爷伤寒入体,这才高热不退!
墨砚和沈越两个在褚均离和封玦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已经将昨夜二人可能的战况都臆想了一番,甚至,两个人心有灵犀的将封玦列为危险人物之一,以后,定不会允许封玦再靠近相爷一步!
褚均离心中磊落,倒是没什么。封玦却极为难为情。
不管如何装男人,她都是一个活脱脱的女儿家,面子薄,将褚均离扒光已经让她纠结了许久,却不想,她本想给褚均离取暖,却在褚均离怀里睡了过去,甚至还被褚均离身边的人撞见。
她堂堂封世子呀,怎么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
墨砚和沈越会如何想她?是不是会以为她变态,堂堂封世子却甘愿折腰躺在男人怀里,是不是会以为她是一断袖?
封玦越想脸越红,心里烦闷堵塞,异常烦躁,挥袖便将手边一棵大树给劈裂!
该死!
她的形象全毁了!
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封玦深吸一口气,安慰道:“褚均离都不怕,本世子怕甚?”
挺了挺小胸脯,封玦又神清气爽!
她来到一处偏院,门匾上写着苏府,她来到侧门,翻身进去院墙。
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阁楼香闺,在窗户边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不一会儿,窗户被人打开,窗户里面,是一个披着粉色斗篷的绝美女子,女子长披肩,因为太早,似乎还未起身,便被封玦吵醒,一脸初醒的娇媚之态。
不过,看到封玦时,她眼前一亮:“世子?”
然后忙让开一步,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让封玦进屋:“世子快进来!”
封玦这才嗤了嗤牙,翻身进屋。
“原来涵姐姐初醒是这般模样,本世子早该见识才对,真是失策!”封玦打趣道。
苏涵小脸一红,嗔了一句:“世子又在说笑了!”
然后朝封玦欠了欠身,行了一个礼!
封玦连忙虚扶一把,道:“见什么礼?本世子这次真的有事需要你帮忙了!”
苏涵微微一愣,然后跪了下去:“世子之恩,苏涵永生难报,若是能帮助世子,苏涵……万死不辞!”
封玦伸手将苏涵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几分笑意,开口:“涵姐姐是本世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本世子哪里舍得涵姐姐受半点委屈?”
苏涵红了红脸,忍不住瞪了一眼封玦:“世子惯会取笑臣女,东昱最美的女子,要数颜家嫡女为最,臣女哪里当得起一个最字!”
“本世子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便是中宫之主,本世子说涵姐姐能当,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苏涵一听,瞳孔一缩,握着手帕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眶竟是渐渐红了。
封玦握着苏涵的手,拧眉道:“涵姐姐愿意么?”
苏涵盯着封玦,看着那双坚定深邃,明明美如星辰,却无半点情感的眸子,她心头微凉,缩回自己的手,然后缓缓跪地:“全听世子安排!”
只要能帮到你,即便是成为你手中棋子,也是苏涵对你的价值!
封玦这才扶苏涵起身,伸手拢了拢她肩上的披风,缓缓道:“涵姐姐,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虽然会失去很多,可是不用受制于人,这也是我们想要的,不是吗?”
苏涵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看着眼前的少年,眸色极为坚定:“苏涵明白!”
……
封玦回府,却见萧倾九坐在她寝殿外的台阶上,像是被遗弃的小兽一般,抱着膝盖,极为可怜。
封玦的心募得一疼,上前坐在萧倾九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阿九?褚均离欺负你了?”
萧倾九抬眸,盯着封玦,眼前一亮。
然后委屈的道了一声:“阿玦哥哥,你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封玦一听,便知道这傻丫头坐在这里等了她一个晚上,封玦自责又心疼,将萧倾九揽在怀里,轻轻的拍了一下,道:“对不起对不起,是阿玦哥哥不好,下不为例,好不好?”
萧倾九这才放心,然后吸了吸鼻子,道:“阿玦哥哥,若是阿九骗了你,你会生气么?”
封玦眉毛一挑,见小家伙这般失落伤心,自然忍不住打击,安慰道:“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小秘密,因为不愿意透露,便会选择隐瞒或者欺骗,只要你的谎言没有伤害别人,其他人自然没有生气的道理!阿玦哥哥不是也骗过阿九么?阿九选择原谅阿玦哥哥,阿玦哥哥自然也不会生阿九的气!”
萧倾九听此,自然眸色一亮,然后拉着封玦的手,悻悻道:“我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会给阿玦哥哥带来不便?若是我与阿玦哥哥走的近,是不是会给阿玦哥哥带来危险?”
封玦没好气的揉了揉萧倾九的头,道:“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因为这,阿玦哥哥还能装作不认识阿九不成?再说了,现在你我已经不清不白,阿九是后悔和阿玦哥哥牵扯不清了?”
封玦眨了眨眼睛,带着三分调皮七分狡黠。
萧倾九瘪了瘪嘴,莫名悲凉,阿玦能说出这些话,还不是因为在她眼里,他九爷是一个女人!
若是知道他是男人,看她还能不能说的这么轻松!
封玦见萧倾九的眸子淡下去,有些无奈,手指头在对方鼻头上一刮,带着几分宠溺的道:“好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歇息,先去睡一会儿,下午阿玦哥哥带你出去看热闹!”
萧倾九最喜欢抽热闹了,不过,在封玦伸手刮他鼻尖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封玦手指上的空空如也,他瞬间皱眉,抱着封玦的手道:“阿玦哥哥,那枚扳指呢?”
封玦一听,瞬间有些尴尬,不过,倒一点都不心虚,阿九送她的那枚戒指太普遍了,几乎人人都有,其他人就罢了,云琰都还戴着,她忍受不了,便给扔了。
好吧,阿九几万两买来的东西,就被她扔了,多少有些不厚道,封玦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有些不合适,便没戴!”
眸中闪过几分失落,萧倾九到没有生封玦的气,只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阿玦。
怎么买一个扳指都买的不合适呢?阿玦哥哥一定会觉得他不靠谱吧!
“没关系,阿九去请天下最好的能工巧匠,专门为阿玦哥哥打造一个天下最好看的指环,好不好?”
封玦眉眼浮现出一抹笑意,被萧倾九这纯然的心感化,捏了捏萧倾九的脸,顺便蹂躏了一番:“好!”
萧倾九这才欣喜若狂,被封玦拉着去屋中榻上浅眠了一会儿。
一夜未睡,他又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自然容易困,封玦陪着,便很快的睡了过去。
封玦见萧倾九睡着,才进屋更衣,唤了沈无风等人来准备早膳。
传饭的人是银皎姑娘,走起路来似弱柳扶风,柔美至极,却不显一丝柔弱。
摆好饭,目不斜视,晗着头,在封玦面前低低一福身:“世子请!”
封玦看了一眼银皎,见是一个老实人,沈无风寻的人,她自然放心,她吩咐道:“以后你便伺候九姑娘,本世子府中的规矩不多,唯一要求的便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谨守本分便好,可明白!”
“是,奴婢谨遵世子教诲!”
“嗯!”封玦嗯了一声,匆匆用了饭,出去练了一会儿剑,等萧倾九起身。
封玦让银皎进去伺候萧倾九,世子府没有女婢,小九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在她这里住,实在不敢苛待她。
不过,封玦正在院子里面练剑,一套剑法还没有耍玩,萧倾九屋中便传来一声巨响,转而便是一声女子凄惨的叫声,封玦心头一缩,刚收了剑,寝屋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一个青色的身影便从里面飞了出来。
封玦瞳孔一缩,飞身上前,将那身影接住,轻盈落地,一看,却见银皎口吐鲜血,额头上一个大血窟窿,前不久还是花容月貌,这时已经血肉模糊!
“银皎?”封玦捂着这姑娘额上的伤痕,正想问出了何事,萧倾九便凶神恶煞的从屋里面出来。
这会儿,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袭胭脂色的撒花百褶长裙,身上穿着对襟云锦褙子,一条同色披帛随着她的动作在臂弯处飞舞,三千青丝不扎不束,随风扬起,美的惊心,艳的招摇。
到口的责备之言却在看到这少女这模样之时,封玦竟是说不出口,便也只是拧眉问道:“阿九,怎么回事?”
银皎泪水泗流,看萧倾九的眸光多了几分恐惧和惊异,抖着身子,看着封玦的侧颜,低低唤了一声:“世子……”
募得感觉到一双凌厉的眸光射向自己,银皎竟是说不出口,眼前一阵一阵的晕。
萧倾九这才朝封玦走来,带着几分怒意,和委屈:“阿玦哥哥,阿九不喜欢她!”
“不喜欢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封玦无奈至极,小九并非心狠之人,怎么突然对银皎这么大的怒火?这么重的伤,这姑娘的脸怕是要毁了!
萧倾九眉毛一挑,带着几分委屈和不可置信:“她偷偷摸摸的在九爷房中,不知道要做什么,九爷出手教训错了么?是她自己不经打,阿玦哥哥却要怪阿九么?”
他没有出手杀了这女子,已经是他仁慈,竟然敢碰他九爷的身子,早该将这女子的手给剁了去!
萧倾九虽然自小被人伺候,可是除了自己娘亲,不喜欢女子碰,还不说萧倾九本身就不喜欢银皎,她……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封玦无奈,这小公主实在难伺候,她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小姑娘,来这世子府才两日,就被毁了容。
她也不忍心责备萧倾九的不是,唤了一声:“无风!”
早就被这院子里面的动静引来的沈无风和柳桑等人站在院子里面不敢言语。
这……
男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九姑娘的手段真是高,银皎才来一日,还不曾侍寝,就被毁了容,真是可怜。
沈无风忙让下人抬银皎离开,然后清理了血迹。
封玦见萧倾九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没好气的道:“你出手伤人还有理了,还不去梳妆,阿玦哥哥给你留了饭,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玩!”
萧倾九这才罢休。
封玦转身出去,柳桑和沈无风跟在她身边,沈无风低声道:“银皎是苏小姐送进来伺候世子的,这人被九姑娘伤了,世子……”
“她的心思本世子不是不知道,可是,她的心思用错了人罢了!”封玦哪里不知苏涵的心思?可是她终究不是男人,不能给她什么,唯一能做的,只能给她足够保护自己的利器。
“本世子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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