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自小眼睛就长在头顶,看谁都不爽,长了二十多年,水土不服唯独服墨君邪。
有墨君邪在边疆,他有心占地盘都没贼胆,墨君邪不在,二皇子高兴的抢了大良的一座城。
如此一来,良文帝彻夜召集墨君邪到边疆去,收拾收拾不听话的孙子。
听着丁香绘声绘色的讲话,顾长歌笑了。
自从墨君邪出征,别看她面色平静,心里头其实很紧张。
如今得知,这二皇子竟是怕墨君邪的,她放下心来。
这场仗,没有那么凶险。
顾长歌猜对了,隔天就收到了墨君邪发来的书信。
书信是八百里加急,送到她手上时,骑马的士累的面色惨白,一下马就瘫在地上。
顾长歌赶忙请人送士兵下去歇息,握着书信的手,不停的抖。
她深吸好几口气,才缓缓拆开,却见上面只是写了三个字。
“哥想你。”
顾长歌盯着书信,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暗骂这个男人,三个字也值得八百里加急?
幸好旁人不知,若是这事传出去,只怕又要传她是个道行深的狐狸精。
顾长歌握着笔,想给墨君邪回封信,可转念又怕他再来次八百里加急,索性把他的信放好,忍住没回。
她不回,墨君邪照样写信过来。
只不过后来的几天,除了他那让人晕眩的情话,墨君邪还出题考她。
他在信中画出新研究的军阵,让她破解。
顾长歌觉得有趣,整日盼着他的信件来,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和顾婉婉约定的时间。
想到顾婉婉,心情难免阴郁。
出发之前,顾长歌再三确认无浪跟着自己之后,又到墨君邪的书房,挑了一把匕首放在袖子里。
有备无患,给她安全感。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家小巷子里的茶馆。
这家茶馆可谓是老字号,就连门头的牌匾都劣迹斑斑,有着被经年雨水腐蚀过的沧桑。
顾长歌刚到门口,就听到大厅里嘈杂的声音。
聊天吹嘘的、匆忙行走的、小二吆喝声,还有女人八卦调侃声。
她迈步进来,偶尔有几个人朝她瞥了眼,很快跳开。
高台上的说书人,穿着灰扑扑的长袍,一手拿着惊堂木,一手捏着撑开的竹扇,言辞慷慨,抑扬顿挫,唾沫横飞。
顾长歌一阵恶寒。
掌柜的前来引路,顾长歌说明来意,被带着直奔二楼。
比起来一楼拥挤,二楼算得上相当雅致。
掌柜的把她带到一扇名为桃花厢的门前,敲了敲门,房门从里面打开。
来开门的是顾婉婉,掌柜的恭敬行礼后,随后转身离开。
“进来吧。”顾婉婉双手抱住,扫了眼顾长歌,轻哼了声,“还算守信,我以为你会带府上的暗卫过来。”
顾长歌耸耸肩,撞开她走到包厢。
房门关上,顾婉婉在她对面坐下。
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对于二人来说,都很新鲜。
顾长歌看着她的脸,直接问道,“说吧,你的脸怎么回事,今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们别耽搁时间。”
“我的脸不重要,长歌你先尝尝这里的茶。”
“不用了。”顾长歌哂笑,不给她一点面子,“我怕你在茶里下药,这事你做得多了,我有阴影。”
顾婉婉被戳穿,面上没有丝毫挂不住,她故作随意的撩了撩头发,“没错,你和墨明煦订婚宴上的药,是我下的,不过长歌你也不多承认,居然将了我一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你和侍卫情深义重,迫不及待要献身。”顾长歌干脆来个死不承认,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她的反应,惹得顾婉婉低低的笑,“很好,死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做的。”
顾长歌耸肩。
顾婉婉端起茶杯,在她的注视之中,抿了口,不多时缓缓的喝完了一杯茶,而后她拍了拍手,上来一个小二。
小二长相很普通,但个子却很挺拔。
他即便是弯腰进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换壶龙井茶过来。”顾婉婉吩咐。
小二低眉顺眼的离去,顾长歌盯着他看了会,直到那小二再度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茶壶放到桌子上,亲自给她们二人斟茶。
浓郁的茶香,芳香清新,袅袅白雾缓缓升腾,很快和空气融成一体。
几瓣碧绿的茶叶,在晶莹剔透的茶盏之中不断地漂浮、旋转。
顾长歌看了会,觉得眼睛酸乏,脑袋晕乎。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抬眼见小二退了出去,她看向顾婉婉,只觉得那张脸越来越近。
忽然,顾婉婉的手抚摸她那张平淡的脸。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脸怎么回事吗?”
顾长歌摇了摇头,那种混沌感更重。
她心知不好,就是想不通,这回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有喝茶,没有燃香,怎么还能中了圈套?
“四妹,你好好看清楚了。”顾婉婉的声音,忽而又到耳畔,她惊慌抬头,但见顾婉婉的手指,停留在耳朵旁边。
她轻轻的扣了扣,很快从脸上撕起来一角。
是人皮面具!
顾长歌惊,在她彻底昏迷过去之前,她看见顾婉婉将那张完整的面具撕了下来,而露出来的那张脸,赫然和她没有任何区别!
“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完美的取代你。”顾婉婉的声音有如魔咒,“顾长歌,这是你欠我的!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轮到我了,我要让你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