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缩在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巧了整整一下午。
即便表现良好,还是躲不过厄运。
顾鸿信从宫里回来,气势汹汹的直奔她而来。
人还没到,破口大骂的声音大老远的就传了过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气死我也!”
“顾长歌!你给我出来!”
“你有本事当街打人!你有本事给我出来啊!”
“平常你在家里胡闹丢人就算了!这回倒好,顾府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顾鸿信叉着腰,骂的唾沫星子横飞。
他看着这紧紧闭着的门,气的一脚踹在下人身上,“给我撞门!”
看来这回,老头子是真生气了。
顾长歌抓耳挠腮,听着耳边那砰砰撞门声,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照这架势,老头是想打死她咋滴?
不行不行。
她还是一朵娇花,惨死于老头的毒打之下,多憋屈?
顾长歌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丁香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小姐…小姐!老爷带了人过来!咱们要不要开门?”
“你等我下!”顾长歌想到了法子,猛地一下子撞到墙上。
“小姐!”丁香吓傻了,腿都在发抖,她颤巍巍的冲过去,“小姐!小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你别喊了!”顾长歌无语,“就你嗓门大!存着力气,等下使劲喊!”
丁香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就听顾长歌又吩咐,“过来,你使劲拧我。”
“丁香不敢。”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做。
“叫你拧你就拧!不拧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顾长歌柳眉倒竖,威胁恐吓她说道。
丁香神情犹豫,狐疑的在她胳膊上拧了下。
“你挠痒痒的?”顾长歌不悦的道,“用点力!”
“丁香……”
“叫你用力就用力……卧槽!你轻点啊!”顾长歌嗷的失声叫出来,她一把推开丁香,看着胳膊上立马现出一片红紫,眼泪痛的都快飙出来了。
丁香见状,扑通跪到地上,哽咽的说道,“丁香…丁香不是故意的!”
顾长歌叹气。
她家丁香啥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还没怎么着呢,就先哭上了。
“停停停!”顾长歌道,“没怪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苦肉计你懂不懂?必须得逼真!”她端详着身上的伤,然后又去院子里摸了点泥,顺便打了个滚。
好端端的大小姐,变成了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姐…你……”丁香拧着眉头道。
“行了!你现在赶紧去开门!等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一个劲儿哭就行了!”顾长歌吩咐,“听见没?”
丁香犹犹豫豫,顾长歌听见,院门马上就要失守了,她忙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快去!”
顾鸿信等不及,又叫了几个下人,一块撞门。
撞着撞着,院门从里面打开,呼啦啦的一群下人,收不住劲儿,猛地栽倒在地。
顾鸿信看见怂不拉几的丁香,大喊一声,“怎么现在才来开门!小姐呢!”
“小姐……”一会的功夫被吓了好几次,丁香胆子小,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姐……”
顾鸿信心中咯噔一声。
完了。
该不会是受不了传言,死了吧?
顾鸿信心中猜测,再也等不及,匆匆忙忙冲进屋子里,“长歌!”
“阿爹!”顾长歌正坐着给自己上药,装作惊慌的模样,赶紧起身行礼。
顾鸿信看到顾长歌,吓了一跳。
她脑袋上起了两个大包,青紫的好大一片,看起来十分骇人。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还带着泥土。
此时此刻的顾长歌,哪里还像是一个大小姐,简直狼狈至极!
“你!”顾鸿信一时忘记自己冲过来的目的,反而问道,“你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容貌最重要,这要是脸毁了,别说墨明煦跑了,是个男人都得跑!
顾长歌嗫嗫嚅嚅,声音又小又柔,“是…是那群人打的。”
“大街上那群?”顾鸿信知道,她下午出去和人大打出手,好好的干了一架。
传言都说她如何生猛,他就信了,如今看来,顾长歌没占到便宜。
“是啊!”顾长歌哇的哭出来,丁香见状,也跟着哭。
一时之间,哭声四起,顾鸿信看着她额头的伤,又听着顾长歌痛斥那些人的罪行,莫名的心里头的气消了。
“他们还说,说您就是个不中用的老头!不如伯父!要不是伯父开疆拓土,哪里来的咱们现在好日子!”
“阿爹!我听到这里,自然忍不了!这才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顾长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丁香小心翼翼的抬眼,默默的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顾鸿信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拿起来比较。
尤其是提到已经逝去的顾岩止。
顾岩止是他兄长,一生征战,立下战功无数,可他没有成家,刚刚建国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于是这偌大的繁华,就由顾鸿信来守护。
外头的人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说顾鸿信没本事,就是运气好点。
后来他制定了开国的规章典籍,这些议论的声音才渐渐消下去,就算是要说,都是背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