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感觉到了池文忠身上冒出的寒气,直后悔自己说话嘴上没把门的,日本人和这个姓池的是不允许自己跟八路留有余地的,支吾两下赶紧转移话茬,说是张官屯的老张家通八路,刚给山里送去了几万斤的粮食。
工夫不大,池文忠带着手下就着魏尚跟镇上要来的食盒匆匆的打个尖就回头往县城赶,吩咐魏尚要扎紧门封、竖起耳朵,自己回去就跟皇军汇报带人来清剿,到时立了功重重有赏。
一路跑的火烧火燎,手下因为白跑一趟没一点油水满腹怨言,却因为惧怕他的手段不敢带出来,终于在关门前进了城。
先赶到宪兵队找田中,禀报进去告诉田中没在,等到天黑也没见回来,只得打发手下回便衣队吃饭,他自己就往北街赶。
三炮带着人去摸八路失踪了一个来月,池文忠已经按规矩报了战疫抚恤,三炮家里留下了媳妇,长的不错,很有风情,还有个闺女刚十多岁,在县里的女小上学,那感觉不比魏尚的小老婆差。
池文忠一路走着一路想,回头再跟田中商量下往裴山打下楔子,摸出八路来,再捎带上张家,那可就是人财两得。
兴匆匆的走了没有多远后面忽然追上人来,告诉田中队长回来了,让他马上去宪兵队,池文忠一愣,心里踅摸田中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难道自己的身边还有他的人,可苦苦的琢磨半天没有个头绪,好在自己已有了应招也不怕问。
过了一小会儿池文忠一瘸一拐的从宪兵队的大门走了出来,回头望下门楼上的太阳旗,下意识的揉几下脸,火烧火燎的好几个大手印。
一面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咒骂着,是谁把自己私吞三炮几个人抚恤的事给捅到了田中那里,看来自己的手段还是不够很,又琢磨着这事该如何善后,弄不好出门的时候就得小心有人在背后打自己的黑枪。
紧走几步到了黑影里,墙角边忽然冒出个人来,吓的池文忠就要掏枪,一听说话才知道是自己在便衣队收的底细,这段时间一直安排在三炮家门口蹲坑。
几句话知道上午三炮山里的老家来人了,还到便衣队问过原委,头晌的时候又找过田中,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俩人就前后脚的往三炮家赶,到了地方一看却是院门紧锁,连敲带喊半天没人,急的要砸门时有邻居探出头来告诉今天晌午他们家的老太太进城来了,哭了一场,下午收拾下就带着媳妇、孙女回山里去了。
天已经黑了没看到池文忠的脸色,还好心的告诉听说话口音是良岗一带的。
自己挨揍的根源找到了,池文忠克制住要烧房子的冲动,闷头往回走,这是打了一辈子的雁被他娘的雁扦了眼。
可良岗那一带可不是好走的,深山里面出刁民,那里的人本来就不好惹,现在又是八路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