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傍晚的南安市鼓楼前广场,一抹斜阳映红了半边天,余辉之下,广场上热闹非常,大多是一些晚饭过后出来溜弯消食的,和一部分每天都来跳广场舞的老年人。这些老人们似天边的那一抹斜阳,虽是晚霞,但周身散出对生命的珍惜和热爱,格外令人感动的侧目。
大多数的都市广场,都是高品质生活下,老百姓们忙碌了一天后的休闲漫步栖息地。
而在南安市,鼓楼前广场还有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就是在它的东南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里逐渐的多了一些算命的江湖术士。
每一年进入夏季时节,这个东南角处,就会出现这么一个为人算命看风水的小圈子。
那些或似模似样的黑袍道士装束,或穿着有些陈旧的中山装,或是一件复古白衫褂子的江湖术士,各个择地为摊的挂着旗幡,身前摆着各种算命道具,在熙熙嚷嚷的人流之中,为前来搭讪的人们开解烦恼,指点人生迷团。
社会的高速展进步之下,各行各业催生兴起,这些算命看风水的也混得风生水起,逐渐被人们关注并认可,那些似是而非的专业术语,以及似乎极其莫测深邃,看透世事的目光,总能给迷惘的人们以莫名其妙的希望与信心,精于揣摩人心思的他们,已是现在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此时在鼓楼前广场的东南一角之地,天边晚霞余晖未尽之时,一辆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从车上走下三个十八、九岁的窈窕少女,从她们那青涩纯净的面容以及简单利落的衣裙上不难判断,这三个少女应该还是学生。
虽然没有精细刻意的夸张装扮,这三个少女却依旧很吸引人们的目光,原因无他,因为她们都相当漂亮。特别是走在中间被拥簇着,穿着鹅黄色细麻布连衣裙的少女,简捷而飘逸的长裙,衬托着她细腻精致的脸庞,使她周身散出一种纯纯的,宁静的高雅。她们三个的出现,不禁使周围一些男人们的眼睛骤然大亮起来。
一字排开的算命先生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三个少女的出现,看到三个少女下车后就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时,更是各个精神抖擞,一个个或坐直了身子,或拿起了扶尘摆上一副仙风道骨的好卖相。
并不是他们真的能预测先机,这些人的眼睛都毒,算命的更象是心理医生,极能揣摩人的心思,职业本能告诉他们,这三个少女肯定是来算命的,而且还很急!
不过他们之中并没有吆喝声响起,也并没有出现主动拉客的现象,大家彼此之间有默契,各自凭本事吃饭,任鱼儿自上钩。不过铆足了劲的摆个有噱头的造型,脸上挂出一副看尽苍生百态,知晓过去未来的卓然淡泊眼神还是可以的。
这年头,年轻女孩子的钱是最好骗的,因为她们入世未深。
这些算命的都想在收工前再赚一笔,然后回家烫上一壶老白干,弄上几个下酒菜,岂不美哉?
三个女孩儿并没有怎么留意这些人,她们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对这些一字排开的摊子根本不感兴趣,很快的,她们就走过了这些摊位。
“冬冬,算了吧?”中间的女孩儿眉宇间有些犹豫,脚步迟疑着缓慢下来,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轻声说了一句。
“算什么算?”田冬冬拉着柳彩依的手臂道:“你看那边,那棵柳树下,就是别人说的那个老神仙,算得可准了,咱们班的王晓芙你知道吧,就找他算了一卦,老神仙说她一个月内必会找到男朋友,结果只过了一个星期,王晓芙就真拍拖了,而且还是校草冯希贵呢。”
“没错,彩依你别不信,神算子算得确实很准,学校里有很多同学都找他算过呢,别想了,咱们快过去!”另外一个女孩也拉住了柳彩依的另外一只手臂,拽着她,三人一起朝远处柳树之下,一位白须白,穿着崭新的青绸道袍,打着簪的算命先生走去。
这位算命先生与那些一字排开的算命先生微微有些不同,盘膝坐在柳树下的他不似其他人那样,不动声色中带着虎视眈眈的打量来往行人。这老头一手持扶尘,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样,应该是传说中的‘入定’吧?
远远一看,你还别说,还倒真有几分神仙中人般的扮相。
柳彩依三人来到他面前站定,他却并没有睁开眼睛,看样子‘入定’入的还很深。
他的摊子旁离他不足一尺的地上支着一根一米来高的竹竿,竹竿顶端挑着面提尺宽,两尺长的红布旗幡,颜色褪得差不多的红布上写着三个字‘神算子’,摊位上摆放着几本书,一个竹筒,竹筒里插着一堆竹签,紧挨着竹筒摆着一个自已制作的黄纸本还有一枝毛笔!
“老神仙你好,我们要算命!”见对方如此忘我的‘修行’,性格开朗的田冬冬主动上前,微微弯身的笑着打起了招呼道。
“哦。”在三人的注视下,神算子终于睁开眼睛,一双有些浑浊的眼,淡淡扫了三人一下,不似其他相士那般热情殷勤,朝摊前的小板凳一额道:“三位姑娘请坐。”
“老神仙,我同学要向您问一卦。”对于对方的淡定似乎很觉得理所当然的田冬冬指了指柳彩依道。
“不知姑娘要问什么?”仔细的打量了柳彩依一眼,神算子似洞悉一切的了然一笑,还别说,此时的气派还真有些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
“老神仙,我想问姻缘!”有些紧张,稍稍迟疑后,被身边的田冬冬催促着,满脸窘迫与尴尬的柳彩依豁出去了似的说道。
毕竟生平第一次问卦,而且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广场问姻缘之卦,她此时真的很后悔,实在不该听风就是雨的跑来算卦,自己怎么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就迷信的跑来问这么尴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