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已经穿越过一次的人来说,对生死之事自然不会像菜鸟那样糊涂。不会夸张的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府、是不是到了天堂?而是清楚的知道,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还能感受到另一个人握住自己的体温,就证明,她没有死。
“长卿……是你救了我?”程悠若低低出声,发现声音只是有些虚弱而已。除了喉咙干涩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症状。
觉罗长卿点点头,道:“不然呢?要不是有我在,你现在就真的变成那秦王陵中的一具死尸了!”
“秦王陵?”程悠若苦笑,“我还以为是乱葬岗呢。”
“总算龙陵夜还有点儿良心,没有把你真的扔到乱葬岗去。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他!”长卿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龙陵夜对我动了杀心?你又怎么知道我能喝下那毒酒?况且,毒酒已经喝下去了,你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程悠若问道。
觉罗长卿盯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道:“挺正常的啊,未见有什么毒后高热啊?怎么满口说胡话?不过……这也说明你脑袋还算灵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程悠若的声音仍旧很虚弱,但是这可丝毫不妨碍她对觉罗长卿进行“审问”。
觉罗长卿犹豫半晌,期间张了几次口,也没有吐出半点儿声音来。看得在一旁的萧晨都有些等不下去了,道:“殿下,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不就是派了探子在她身边吗?”
“你活腻歪了是不?”觉罗长卿只好用威严来镇压这小跟班儿的多嘴。
看到觉罗长卿这一副犹豫之相,程悠若清早就清醒了过来,也料到了他或许是拍了探子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帝宫放手何其严密,更何况是能将那一杯毒酒更换的?况且,他怎么会知道,那一壶她原本要送入龙非然口中的毒酒,最后却会由龙陵夜送到她的口中?
这其中的混乱实在太多了,让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心中隐隐清楚,一旦将这些条理都弄明白了,就说明觉罗长卿的势力实在要比自己想象得大得很多。也就是说,觉罗国对天一国的暗中观察,远远超出了她所认为的程度。
“你是将探子安插在帝宫之中,还是安插在龙陵夜的身边?”程悠若问道。
“哎呀……你管这么多干嘛啊,反正你现在是活着的不就行了吗?”觉罗长卿道。
程悠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探子一定是当日能换掉那一壶毒酒的人。而当日在宫乱之前,能够接触到这一壶毒酒的人,不过那么几个而已。自己、龙非然、秀清、小康子、还有果儿,对了,还有李忠全和他的徒弟赵宝成。
秀清是不可能的,小康子和果儿原本就是打小儿在天一帝宫之中伺候的,若说是他们,也不太可能。自己和龙非然这两个当事人自然可以排除。剩下的便是李忠全和他阿德徒弟赵宝成。但是李忠全显然也不太可能换掉这一壶酒。不然他也不可能到死都没有质问自己什么。
看来,似乎赵宝成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
“你收买了赵宝成,还是……他原本就是你们觉罗国的人?”程悠若问道。
赵宝成是在龙非然登基之后才净身入宫做太监的,因为为人机灵,便被李忠全收为徒弟,带在身边一同在南书房伺候。所以他实在是这个最有嫌疑的人。
“你怎么知道?”觉罗长卿显然对程悠若参破了这是谁而感到诧异不已。
程悠若撑了撑身子,想要坐起来。长卿将枕头靠在她的身后,将她扶起来,道:“这小子露出马脚了?”
程悠若摇摇头,心想他要是在之前便露出了马脚,怎么可能成功换掉了那壶酒?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宫乱的时候,她和龙非然在凤昭宫内院内遣散秀清和小康子、果儿之时,那赵宝成便趁机动手的。而且白玉红梅酒壶,世上只此一件,想要作假的确不容易。
所以赵宝成一定身手十分敏捷,迅速倒了壶中酒,又把酒壶添满、放上了假死的药。
而如此说来,觉罗长卿最初想要救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龙非然!
思虑至此,程悠若嘴角扯起笑意来,看向觉罗长卿,道:“长卿,你打算得够长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