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然却还是怔怔的,看着她温婉的眉目,倾城的容颜。
“古人云,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你站在这梅林之中,竟是令这满林子的红梅都失色了。这等美景,却也配不上与你的容色相辉映。”龙非然还是有些痴迷地看着她。
原本却也没有对这女子有什么必得之心,只是见她容貌殊丽、举止合宜,便生出几丝好感而已。就同他宠爱后宫之中任何一个女人的缘由一样,只是觉得好看,某一瞬间吸引了他。一个女子,只要有一个地方吸引了他,他便有兴致将其直接收为己有。
但是这一刻梅林中的惊鸿一见,却是让他生起了必得之心。世间但凡美妙的东西,就都应该归他所有。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这大陆上,最强之国天一国的皇!
最高的权力、最稀世的珍宝、最美的美人儿,只要他想要,就都应该归他所有!谁让他天生贵胄?他承受了这高处的一切冰冷,就理应享受这高处的一切尊荣!
“臣女多谢陛下抬爱,但这一番赞许,臣女实在担当不起。”程悠若温婉道。
龙非然听得她声音也是柔柔的,更是觉得心醉不已。道:“朕出来散散酒气,想着你说的九天行宫上的红梅开得好,便过梅园来转转。正想着会不会和小姐偶遇,不想真让朕给遇见了!难道是朕的真心感动了花神不成?”
程悠若听着他这一番太过明显的表白,心内却是毫无波澜,就好像听一只麻雀在叽叽喳喳那般。但是脸上却是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陛下,这世间没有神明。所有的神明,实际上都来自于人的内心。”
“哦?此话怎讲?若是真的没有神明,世间善恶,又有谁来主宰分辨?”龙非然笑道。
程悠若垂着首,眸光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声音仍旧是平平稳稳的,回道:“一个人做了恶事,能裁判他的,也只能是这天地间的人,不过是另一个人罢了。所谓神明,不过是能主宰一切的人罢了。”
“这话倒是有趣”,龙非然更是笑意吟吟,道,“在天一国,能主宰一切的人,便是朕。若是按照小姐的意思,岂不是说,朕便是神明?”
“陛下乃真龙天子,岂是区区神明可比?臣女卖弄了,请皇上责罚。”程悠若恭然道。
龙非然的脸上显然已经泛起了桃花,道:“朕哪里舍得责罚小姐?小姐可介意朕直呼你的闺名否?”
“臣女不敢。”程悠若道。
“哈哈……有何不敢?朕想要怎样,便是怎样。还能有谁因为朕叫了你的闺名,便来责罚朕和你不成?”龙非然笑得愈发开怀。
程悠若却是心里想着,你叫王紫嫣倒是无妨,但是你若叫我“程悠若”,估计就真的会有人来责罚你了!
心想龙非然出了宴席,必然会引起龙陵夜的注意。还是不要在此久留的好。
正是刚要出言脱身,却听龙非然又是颇具温情的吟咏起诗句来。
“一颗娇心映松竹,遍野皑皑血染红。满城桃李各嫣然,寂寞倾城在空谷。”龙非然兀自吟咏着这首诗,像是沉浸在某种美景一般。
程悠若听着却是觉得可笑。心想自己从现代记着的这半首诗,倒是让龙非然当成原创一般如此欣赏。若是人真的在天有灵,但愿那位叫范成大的诗人,听到龙非然的这一番吟咏,不要气得魂散才好!
不过这龙非然,到也颇有几分才情。他自己作出的这两句诗,的确很有意境。将红梅的“娇媚”、雪里红梅的鲜明对比,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龙非然兀自回味半晌,道:“紫嫣,此诗,可是你与朕的缘分。你如此倾城姿容,若是嫁入平常百姓之家,实在是明珠暗投。若是有朝一日入得帝宫,朕,便亲自写了此诗,挂在你宫中,以记你与朕的相识,如何?”
“臣女惶恐……臣女何德何能,竟能引得陛下垂青?臣女自知陋质,不配陛下如此垂爱。还望陛下莫要再拿臣女取笑了,臣女实是担不起……”程悠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声音更加带了几分颤抖。
却是看的龙非然心中更加柔软,反而对她生出几许保护之意。竟是直接上前来,握住她的手,道:“不要害怕。凡事有朕在,朕会为你做主的。定不会让你背上不贞的罪名去。”
“朕知你自幼长在深闺,熟知礼仪妇道之事。婚姻之事,自然由你父亲做主,你只要听从便是。”龙非然继续安慰道。
心想今天看王文逸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便只需等着王文逸退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