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将她带回来之后,龙陵夜这几天可是十分别扭。甚至于连寝殿的门都不愿意出。程悠若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把那晚看到他“怪异”形象的家仆们都给杀了才好。
现在龙陵夜只怕是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所以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纠结要死的嘴脸。又是可怜她生着病,又是气她害得他丢了脸。
“你又要干什么?”看到她下了床,正往桌子那边走,龙陵夜忙冲了过来。
“我……喝水啊……”程悠若一脸无辜。
心想您老人家倒好,在寝殿中来回踱步,权当做锻炼身体了,但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喝了那散寒的汤药,现在可是口渴得很,喉咙都要冒烟儿了!
“不会说话吗?回去回去!”龙陵夜又是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回到床上。
程悠若看着他这一脸不容反驳之相,都快要哭出来了,道:“我已经三天没下床了,殿下,你行行好吧……”睨了她一眼,便回身去给她倒了水来,强忍着怒意,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女人真是麻烦,耍脾气便耍脾气吧,就不知道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出去吗?现在着了风寒,高烧不退,却是埋怨他不让她下床?
程悠若这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好悬没呛死!心想是我非要去“作孽”的嘛?这也是情绪使然啊!好歹也是因为你,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嘛?
“王爷”,殿外响起了李嬷嬷的声音,“楚大人求见。”
龙陵夜给程悠若掖了掖被角,警告道:“别乱动。”
这才去召见楚展天。却是神神秘秘的,并不把楚展天召到外殿来,而是出去说话。
不多时,见龙陵夜面上带着喜色,神神秘秘的, 负手又走到窗前来。
“是有什么喜事?乐成这个样子?”程悠若看着他满眼的笑意,问道。
“有吗?”龙陵夜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本王表露得这么明显吗?
看到他另一只手仍旧藏在身后,便伸出手去拽他,问道:“藏了什么?”
龙陵玉一闪身,弹了出去,那只背着的手却是拿了出来,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摇了摇!
程悠若看到,他的手中,是那根被她当掉的发簪。
一时也是笑意浓,伸出手来:“给我。”
龙陵夜却是不给,反而藏入到自己的怀中,把自己的脸递给了她。指了指面颊,道:“看你的表现吧。”
被那发簪所诱惑,程悠若也只好顺了他的小聪明,抬起头来,在他的脸上印了一记。
可是龙陵夜却是不满足,而是把另一边脸也探了过来,道:“公平一些。”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在他的另一边脸上也印了一记,心想这下总算可以拿到发簪了吧?却是见龙陵夜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还有这里。”
程悠若看他那无赖样儿,哪能继续衬着他的心意?却是甜甜一笑,道:“好吧!”
“嗷——”龙陵夜被程悠若忽然给咬了嘴唇,疼得痛呼一声,迅速弹开。
“给我。”程悠若再次霸气的伸出手来。
龙陵夜见识了程悠若的厉害,可是不敢再和她讨价还价,只好将发簪拿了出来,放到她的手里。道:“可是这个?”
这发簪就是化作金粉,程悠若都能认得。喜道:“这就是那个发簪,我当掉的那个!你让楚展天找回来的?”
龙陵夜看着她欢喜的神情,心内一片柔软荡漾开来,伸手去摸她的面颊,道:“早就想着要赎回来,只是回到行宫之后,琐事太多,一时耽搁下来。前些日子让煞去找,却是已经被买走了,今天才寻了回来。”
“你前些日子就想到要将它寻回来啦?”程悠若歪着头,打量着龙陵夜,像是要揭穿他的谎言一般。却也知道龙陵夜是根本不会骗她的。
龙陵夜啊,其实你的心,早就不那么冰冷了,不是吗?
“嗯”,龙陵夜点点头,拿起这发簪,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比了比,道,“还是当初的感觉。”
“还是你不在行宫中时的事,想着留个念想,便让煞去寻了”,将发簪放在她的手中,看着她的眼睛,道,“就与你绣那副绣像的心境是一样的。”
“自作孽,不可活。”程悠若将发簪握在手中,捏了捏他的鼻子,用他的话来回击他。
却是被龙陵夜顺势握住了手,道:“程悠若,就这么待在本王身边吧,不要离开了。”
我也不会再想着把你推走。
程悠若却是忽然神色一黯,她不是不想,可是……
仇,只能自己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