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样的话……
好似想到了什么,谢安舔舔嘴唇,讪笑着说道,“呐,舞,你是我妻子,对不对?”
“是……为何怎么问?”梁丘舞不解地望着谢安。
谢安正要张口,长孙湘雨却在那边咯咯笑道,“舞姐姐,这家伙想让你在殿试中徇私舞弊,暗中帮他哟!”
在谢安暗叫不妙之余,梁丘舞的面sè微微沉了下来,皱眉盯着谢安,认真问道,“是么,安?”
“当然……不是!”谢安连连摇头,慌忙说道,“你的xìng格我还不了解么?你最讨厌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对吧?在你的正确教导下,我已彻底抛弃以往的恶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当然要堂堂正正地博取功名咯!”
“嗯!”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欣赏与喜悦,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谢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孙湘雨,只不过后者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叫他那凶恶的眼神顿时就软了下来。
“……顺便说一句,小女子也是哦,那八位旁听的考官……”
不带这么玩人的!
望着长孙湘雨那一副[快来求我]的表情,以及脸上那戏谑的笑容,谢安悲愤yù绝。
吃过午饭,大概午时前后,谢安无可奈何地跟着梁丘舞以及长孙湘雨两个女人,乘着马车赶往皇宫。
途中谢安这才知道,长孙湘雨那个考官的名额,本来是她爷爷胤公的,也就是当今的长孙丞相,结果呢,这个疯女人为了让自己去求她,为了让自己答应她各种各样的无礼要求,硬是说服了她的爷爷,夺来了这个名额。
有没有搞错啊,老爷子?这种国家大事也由着她?
谢安暗自嘀咕着,不过一想到胤公对长孙湘雨的纵容程度,他也就释然了。
虽说这些rì子梁丘舞拜托项青与罗超在府上作为护卫,以防太子李炜贼心不死,继续派人来刺杀谢安,不过眼下她亲自在谢安身旁,于是乎,项青便拉着罗超走人了,以谢安对项青的了解,这位项三哥多半是逛窑子找那些青楼的姐姐妹妹吃酒去了。
顺着正阳街的后半段路程,谢安与二女的马车慢悠悠地来到了正阳门,也就是皇宫的正门。
即便是官职高如梁丘舞,也不得乘坐马车入内,是故,梁丘舞便叫马夫将马车停在一旁,与谢安一前一后进入了皇宫,倒不是说她想掩饰与谢安的身份,只是谢安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参加殿试的考生,就这样堂而皇之与两位考官一道走入宫门,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前往保和殿的途中,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向谢安说起了这次旁听殿试的八位考官……
“你见过的,礼部尚书阮少舟……”
谢安闻言点了点头。
老相识了,说起来还是自己半个老师,自己之所以能通过会试,除了礼部官员的刻意照顾外,全靠这位老师的答卷,这可真是上面有人好做官啊,国家级的考试,总监考官帮忙答题,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啧啧!
“还有呢?”
“还有御史大夫孟让、孟子昶,吏部尚书徐植、徐乐正,太仆寺卿,邹丹、邹元铭!——后两个,是太子李炜一派的人,小心了!”长孙湘雨低声提醒道。
“嗯!”谢安点了点头。
“最后一位,乃南国公,吕崧,字公博,是我的长辈……”梁丘舞说道。
谢安闻言下意识地双目一眯,露出几分难以琢磨神sè,喃喃自语道,“南国公么……”
“安,你认得吕伯伯?”梁丘舞好奇问道。
“不,不认得!”谢安摇了摇头,见梁丘舞与长孙湘雨怀疑地望着自己,岔开话题说道,“不是说有八位么?这才五位,加上你们俩,也就七个……”说到这里,谢安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望见,在远处的玉阶之上,有一位身穿黄袍、与李寿有几分相似的人正站在玉阶上,冷冷望着自己。
这个人,谢安认得,那便是派危楼的刺客来刺杀他的主谋,太子李炜!
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似乎也注意到了远处站在玉阶之上的太子李炜。
“应该猜到了吧?”长孙湘雨淡淡说道。
接着她的话茬,梁丘舞压低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最后一人,便是太子李炜!”
“这可真是……”舔了舔嘴唇,谢安脸上浮现出几分戏谑的笑容,缓缓抬起手,朝着远处玉阶上的太子李炜摇了摇手,继而蹦了两蹦,笑嘻嘻地望着那位太子殿下,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即便是隔得很远,谢安也能瞧见太子李炜脸上那浓浓怒意,在望了一眼梁丘舞以及长孙湘雨二女后,拂袖而去。
瞥了一眼太子李炜拂袖离去的背影,长孙湘雨咯咯笑道,“又必要今rì就向那位太子殿下下战书宣战么?”
“下战书?不!方才那可不是下战书……”谢安摇了摇头,冷冷说道,“战书的话,三个月前就已经递出去了,用一个叫做徐邙的危楼刺客的尸!”
“有点意思……”啪地一声合上了折扇,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说道,“让小女子也参一脚吧!——舞姐姐的意思呢?”
梁丘舞闻言望了一眼谢安,皱眉思忖了一番,沉声说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这笔账,我梁丘舞迟早要找他算算清楚!”她的话中,充满了愤怒。
“嘻嘻,用得着小妹的地方,舞姐姐尽管说……”
“嗯!——拜托了!”
“舞姐姐言重了……”
“呃?”谢安愣了愣,傻傻地望着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连忙张嘴说道,“喂,喂,你们说什么呢?我……我还没死呢……真的没死哦,活得好好的……你看你看……”
可惜的是,二女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丝毫不理睬谢安在旁边又蹦又跳。
嘛,算了……
反正我只是一个来参加殿试的考生……
一个无足轻重的考生……
在家里,也是无足轻重的丈夫……
还被当成小孩子那样被自己的妻子保护着……
嘴里念念碎着,谢安颇为失落地用脚踢了踢身旁那巨大的雕花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