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吱口没有提赵府其他四房的事,想来也是听说了。
元喜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叫绿竹找出旧衣服两人抱上,又把这阵子准备的东西塞到草的下面,头上包着布,脸上和手上挥了灰。
包易笑道,“你到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不然娇滴滴的小姐坐在马车上,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对。”
元喜对着李习安点点头,才看向包易,“看你精神头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也是和我一样被家人抛弃了吧?”
包易淡淡一笑,“是我没有回府,他们也不能都等着我。”
到是一点也不在意。
元喜扶着房妈妈的手,坐到草上,等众人坐好之后,包易一甩鞭子,牛车才慢慢的动起来,李习安的伤还没有大好,整张脸都惨白如纸,不时的传来一阵轻咳声。
他们走的是小巷子,虽然不时有难民走过,可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也没有人多注意,到是一路顺顺利利的出了城,绿竹的脸色也不好,京城的街道上到处是死人,还弥散着血腥味,到底没有见识过这些,到了城外难民一少,她就爬在牛车的边上吐了起来。
房妈妈心疼的递了水壶过去,“乱世受苦的是百姓啊。”
绿竹吐过之后好受些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响午,有不少的难民也往城外走,也有往城内赶的,李习安扫了一眼,才开口道,“此处不是休息的地方,咱们还是连夜赶路,等出了京城的范围在找地方歇着。”
“白天赶车的人多,到底咱们坐的牛车还是引人注意,我看不如咱们换成晚上赶路,白天找地方躲起来休息,这样也能安全些。”元喜提出自己的想法。
李习安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先出了京城的范围再按二姑娘说的来。”
此时已入冬,虽然没有下雪,可寒风已刺骨,元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棉衣拿出来穿,只能将身子往草里靠。
虽然一路不安全,可总算是一行人聚到了一起,房妈妈这才骂起赵府的其他几房来,“都是黑了心窝的,老爷和夫人把姑娘交给他们,有事了他们却自己逃了,把姑娘一个人扔在府里,要不是李公子说咱们也出京城,奴婢还在那宅子里守着呢,还不知道姑娘会出什么事。眼下都往西北逃,奴婢到要看看他们怎么有脸去见老爷。怎么说也是投奔咱们府去了,就看老爷问起姑娘的时候,看他们怎么说。”
“他们脸皮那么厚,哪里会在乎这个,要真在乎这个,也不会这般对待姑娘了。”绿竹吐的没了力气,还忍不住报不平,“就怕他们到那里颠倒黑白,就连姑娘的婚事,姑娘不同意,老太太那边还不是硬给定下了?庄府就差一点逼死姑娘,还要把姑娘嫁过去,现在好了,这世道都乱了,谁做皇帝还不知道呢,庄府也败落了,那边有什么算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看到时他们怎么跟夫人交代。”
“老太太真的给姑娘定了庄府?”房妈妈一直没有出院子,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定是老太太看中了庄府老爷当了丞相,想为五老爷谋个差,才把姑娘又给推出去了。真真是可恶。”
“妈妈还不知道呢,四房找了两个男子半夜闯进姑娘的闺房,要不是姑娘愤力反抗,把人杀了,早就着了人家的道,这些都是庄府让四房干的,老太太明知道这些,还应下这门婚事,你说这是不是黑心?”
房妈妈听了脸色都变了,忙拉过姑娘上下打量,眼圈也红了,“我的好姑娘,怎么受了这些的罪啊?那些个坏心思的小人,一定不得好死。”
元喜听着她们两个在这里报不平,见她们说痛快了,才开口,“左右我也没事,他们是欺我身边没有父母,我也没有让他们占到了便宜,妈妈放心吧,我不是吃亏的主。”
至于包易和李习安,两个人静静的听着,谁也没有开口。
可包易挥动鞭子的力道却明显重了几分,坐在前面赶着牛车,也没有人看到他铁青的脸,李习安则坐在那里,像秋天的落叶一下,让人看了有些可怜。
“我这前后没有什么人,我做了几件棉衣,大家都换在里面先穿上吧,别没等到地方,都生病了。”元喜一直注意着路上的动静。
房妈妈原本还想说两句,被元喜这么一带,也忘记了,现在是在逃难,也没有那么多的礼数,里面又穿着亵衣,元喜真接脱了外衣把棉衣穿在了里面,这才像找回了自己的身子,又把外衣套好。
房妈妈和绿竹也照着做了,换完后,房妈妈拉过包易手里的鞭子帮他赶牛车,让包易换上,只有李习安淡淡的扫了元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