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内,是一套没有染色的棉布衣裙,质地和朱修文身上穿的那件长袍一模一样。白瑶华不是个啰嗦的人,既然只是换衣服,并非让她脱衣服,她便没有废话,只是疑惑:“王爷,民女该上哪儿换?”
朱修文果断地背过身去,吐出一个字:“换。”
就在这儿换?行吧,反正只是换外衣而已,什么也不会露出来。白瑶华顺从地脱下自己原本的衣裙,换上了那套棉布的。
她把换下来的衣裙折好,塞进了包袱里,对朱修文道:“王爷,民女换好了。”
朱修文转过身来,打量她片刻,视线落在了她的头上:“你这髻不对,换个盘桓髻。”
连她的头都要管?是因为她今天梳的式太过于复杂,和这身朴素的衣裙不相配么?白瑶华想着,突然觉得不对,猛地抬头:“王爷,成了亲的女人,才梳盘桓髻吧?”
朱修文淡淡应声:“是。”
他如此冷淡,白瑶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背过身去,取下钗环,打散了头。盘桓髻很简单,把头收拢到头顶,盘叠着编起来便是,她不用别人帮忙,就很快梳好了。
穿着这身棉布衣裙,原先的珠翠好像就不合适了,白瑶华将其收起来,没有再插回头上去。
朱修文看着她光溜溜的后脑勺,不悦道:“你就没有普通点的饰么?”
“没有。”白瑶华转过身来,“如果王爷能早点通知民女,民女一定会提前准备好。”
这是在抱怨他突然袭击?朱修文沉下脸,从荷包里取出两串彩珠,朝她抛去:“戴上!”
盘桓髻的标准配饰,正是条形的彩珠,他一个大男人,竟会随身携带?!白瑶华诧异着,低头去看,现这两串彩珠做工粗糙,材质不明,而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显然并非朱修文临时准备的东西。
哎呀,这不会是他的心上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吧?那可真是得罪了。白瑶华八卦地想着,把彩珠理顺,戴到了髻上。
朱修文瞥了她一眼,终于不再表意见了。
这尊大神好难应付,真不知他要带她去做什么。白瑶华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渐渐地亮了,而他们的马车迎着晨光,驶出了城门,奔向了郊外的田野。
朱修文也在看窗外的风景,白瑶华偷眼瞄了他几次,现他面色红润,已不复昨日的苍白,眉心的川字也没有出现,看来那位坏脾气的吴小神医的药丸,还是很有效的。
马车顺着官道,跑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在几间农舍前停了下来。
农舍前,坐着几个孩子,他们看见马车,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好奇地盯着看。
“下车。”朱修文言简意赅,率先跳了下去。
白瑶华在车上找了半天,也没见着踏脚的板凳,再朝外看看,李德全和绿柳也不见了,敢情来这儿的,只有她和朱修文两个人?
“你在等什么,怎么还不下来?”朱修文的眼神里透着不耐烦,但表情和声音却很柔和。
这是在做戏给那群孩子看?白瑶华突然有点想笑:“没有凳子,我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