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满意地说:“我没吹,我真在城高,不信问宇哥。”宇城飞帮我作了证,两个大人这才信了,但他们还是想不明白我咋回去的。我只好吹牛:“城高觉得我是个人才。”
总之这顿酒喝的很高兴。楠楠在宇父面前很羞涩,大概是想建立一个好儿媳的印象,竟然羞答答地说自己不会喝酒。后来宇城飞在她耳边说了句:“我爸喜欢会喝酒的。”楠楠这才彻底放开,吆五喝六的,还和两个大人划拳,一副女中豪杰的气派。
正喝的高兴,我爸一拍脑门,对我说道:“你的小女朋友呢,叫出来一起吃饭啊。”我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感觉有点疼,说道:“快高三了,她好好学习呢。”我爸说:“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女朋友,把能叫的叫出来啊。”我哭笑不得,连连说自己只有一个女朋友。
结账的时候,我爸和宇父抢着付钱。其实那个时候,我、宇城飞、楠楠都很有钱了,但是在家长面前不敢暴露出来。两位父亲都在工地上班,一个月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最后是我爸付的钱,出来以后,我爸又对我说:“回到城高了,就好好学习吧。”我自然满口答应。
分开以后,我便联系阿九。阿九还在他乡下的朋友家躲着,给了我个地址,我便打车赶过去了。因为是被抓来的,我的车也放在东关镇了,所以出行也觉得不方便。人都是这样,开惯车了,就觉得没车可真难熬。到了阿九的朋友家,我也在这暂时住下。阿九的朋友多,这点和叶展很像。经过几天的打听,知道黑虎帮成员都慢慢放出来了,警方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铁块身上,但是铁块如同人间蒸一样销声匿迹。不过无所谓,和黑虎帮已经没关系了。
第三天晚上,我带着黑虎帮所有成员——包括鲨鱼帮投降过来的,大概有六七十人,浩浩荡荡地来到dt酒吧,疯狂地玩了一个晚上。中间生了点小插曲,张顺东又带着人过来找麻烦,摔了好几个酒瓶子,但是宇城飞没让人管,张顺东也不敢闹的太凶。元少倒是很气,说要私下里给他一点教训。这样的气话每天都有,所以也没什么人当回事。
喝酒的时候,阿九和拳虎提议我纹个虎头。身为黑虎帮的帮主,没有虎头的纹身,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对纹身没什么兴趣,但是那天晚上喝了酒,觉得心情还挺不错的,便让阿九和拳虎带着我去纹身了。纹身的师傅叫老鳖,四十多岁,从脖子到脚踝都是纹身,据说当年也混过,不过现在金盆洗手了。阿九对老鳖说:“这是我们黑虎帮的现任帮主,该纹什么知道的吧?”老鳖看了看我,异常惊讶地说:“英雄出少年啊。”
这种话听的太多,耳朵都起茧子了。十八岁出来混,因为和王金宝结拜,阴错阳差做了黑虎帮帮主,虽说现在底下的人都挺服我,但我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多英雄。
老鳖闻出我的酒味,说纹身前不能喝酒的。我大大咧咧地说来吧,难道还能死了不成。便趴在躺椅上,把胳膊露出来,等着老鳖给我纹身。老鳖没办法,只好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吧。”身为黑社会哪能怕疼,我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来吧。”
第一根针刺下去的时候,我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吓得阿九和拳虎都是一哆嗦。
“浩哥,怎么了浩哥?”两人都很紧张。
“想家了……”我眼窝里挤了点泪出来。开什么玩笑,哪能在手下人面前说自己是疼哭的?
第二根针刺下去的时候,我大叫了出来:“妈妈呀!”
阿九在旁边说:“浩哥果然是孝子,混黑社会的大多都很孝顺。”
我是没想到有这么疼,早知道有这么疼的话,我绝对不会来纹身的啊。不过既然来了,也只好咬咬牙坚持下去。这一纹,就纹到大半夜。阿九和拳虎在一边看电视,好像看的还是周星驰的喜剧片,两人不停地哈哈大笑。而我则不停地惨叫,还真是一副诡异的画面。
老鳖不停地皱眉,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没骨气的黑社会。不过碍于我是黑虎帮帮主,他也不敢表现出太大的不敬。纹完以后,我也懒得看了,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当天晚上是在阿九租的房子住下的。这么一住,就住了三天。三天之后,疼痛感才渐渐减轻。这时候,我才认真地望着胳膊上的纹身。同样都是虎头,但是我的虎头和阿九他们的不一样。
我的虎头上,还戴着一顶王冠,看上去威武霸气。
“这是黑虎帮帮主的象征,城南黑道上无人不识。”阿九的语气里带着尊敬和崇拜:“拥有这个‘王冠虎头’纹身的,您是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