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儿痛苦的悲鸣中,马车失去了平衡,车夫摔在地上磕掉了牙,满嘴的血,车子里的关老爷也摔在赵公子面前。
看得出来,他身体真的有些问题,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你……”车夫年轻力壮,站起来之后凶相毕露,正要动作,一柄长剑便横在了他的颈间。
“你想说什么,说。”赵公子手腕用力,车夫颈间一阵刺痛,长剑刺破了皮,鲜血染红剑刃。
看着赵公子眼中的冷漠,车夫怕了,他背后瞬间湿透,颤抖着道:“这、这里是落雁城……”
落雁城杀人是死罪。
“需要你来提醒我吗?”赵公子微笑。
“砰。”
一脚,车夫腿关节一阵剧痛,接着跪地,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落雁城,不然之前砍得就是你的腿。”赵公子收起长剑,走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关老爷面前,蹲下。
“关老爷是吧……你刚死了儿子,我本不想让你太难堪,但是你真的不知道天高。”
他能忍这人说自己是看门的,能忍他不礼貌,但是不能忍这人说柳扶风是庸医……如果不是在落雁城,这什么关老爷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的赵公子不许任何人侮辱她心目中的姑娘,他看得清楚,柳扶风将医道看的很重要。
说着将关老爷拎起来,拖行一段距离扔在路上,此时路过的行人都无视了这样的场景,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想去燃药堂?诺,那就是。”
关老爷痛苦中抬头,便看到一间豪华巨大的医馆,门前站着几个壮硕的小厮。
“救我……我是来看病的……”关老爷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对燃药堂中人道。
“……”
没有任何反应,没人理会他。
“燃药堂?”赵公子冷哼一声,冲着里面的喊道:“不长眼的东西,我家千金在对面,你们瞎了吗?”
“关门,公子别生气,这就关……以后都不开了。”此时一直目睹了一切的白胡子老头出来赔笑。
这是赵公子这么多天第一次表态,他怎么敢不听。
“抢千金的生意了,是小老儿的错……关,关门!”
说着,在这关老爷的眼皮底下,大早上的燃药堂就挂起了休息的牌子,一个缝隙都没留下。
“看到没?这就是你的燃药堂。”拖死狗一样将他二人扔到门前:“让他救你?我看他敢是……”
话还没说完就起身,赵公子将这关老爷扔在原地,向远处走去。
此时,一个老人家驻足远处,见到这场景,不敢过来。
“大娘,别害怕,您昨儿来过,我记得,药柳千金应该已经帮您准备好了……”赵公子轻声道。
“小子,这是……怎么了?”老人家看着前面倒地的两人和哀鸣的马儿,有些慌张。
“那是看我们家千金义诊不满,过来闹事的。”
“闹事?”听见赵公子解释,老人家瞬间就不害怕了,并且有些气愤:“柳千金这么好的人,这人是不是丧良心。”
“交给我处理就好,您快进去看病吧。”
“好。”
说着,老人进了门,赵公子回到燃药堂。
“不和你废话这么多了,挡着路被柳千金看见定要怪我,来人……”
赵公子就要呼唤家仆。
“来什么人?”
一女声打断了她。
是戏凤。
“千金。”赵公子慌神了片刻,这是落雁城,他公然的伤人是犯了罪的。
“发生什么了?说。”戏凤走过来问。
于是赵公子从头细致的说了一遍。
“啧。”戏凤点头,这事她在前台也是看了一些。
“你也是大胆,不怕我怪你吗?”戏凤盯着赵公子。
“我知罪,可是他辱骂在先……”赵公子听见大胆二字,冷汗留下。
“行了。”戏凤摇头,眼睛都不屑看那关老爷一眼。
如同那个中年富商一样,这样花钱入她落雁城的基本都是三等户籍,比较富有,且没有脑子。
“三等户籍,上一辈也是外来的,我落雁城可没有他这样的废物。”
“柳妹妹是庸医,也真的是敢说……”戏凤转身。
“不过落雁城有落雁城的律法,来人。”
同样的话出口,赵公子深吸一口气,等待惩罚。
一声令下,一队黑甲从阴影中出来。
赵公子认命了,惩罚就惩罚,这个人侮辱柳扶风,他不后悔。
“你们,将这地上的玩意扔进燃药堂,让他们治。”戏凤开口。
“是。”黑甲得令,推开紧闭的大门,将地上两人扔进去。
“千金?”赵公子不解,疑惑。
“让燃药堂关门,你小子是要累死我,还是累死柳妹妹?”戏凤似是有些生气,这病人已经没个完了,今天的风头如果传出去,整个内城的医馆都要关门,到时候柳扶风真的会累死的。
“不敢……千金,我错了。”赵公子道歉。
他没想过那么多,确实如戏凤所言,柳扶风已经忙不过来了。
“行了,去接人。”看到又有人来了,戏凤摆手:“打人的事情,晚上自己准备钱领罚,现在给我干活。”
“是。”
此时,戏凤离开,黑甲卫四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逃过一劫,赵公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黑甲聚于身边而散,无视了他这个刚犯了错的人……
这是不是表明,他刚才是被戏凤包庇了?
果真是城主溪风的女人,未来的主母。
有这么一个能吃苦、明事理且大度的主母,是落雁城之幸。
赵公子感叹一番,整理衣襟,继续去工作了。
病人真的很多。
此时柳扶风正在后屋,挨个的检查病情,提供医嘱,嗓子都说哑了几次,还好有那微弱的灵力在,让她不至于真的累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