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是个无父无母,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这一世出身寒门庶族又如何?
一瞬间,江寒起了许多的心思,这个别人眼中才十三岁,平时才智不显的少儿,咬咬牙便站了出来,张开双手将老妇护在了自己这尚未完成长成的身躯后面。
这一刻,江寒他横眉冷对,千夫所指,却是义无反顾,反瞪眼瞧着身前这些人,特别是那个江毕!
江寒伸出手指,印在江毕的额头上面,冷冷道:“你若是敢再对我祖母出言不逊一个字,我江寒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间为人,你信不信?”
那一刻,江寒的气势锋芒毕露,让人恍惚间看见了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对面的江毕忍不住倒退一步,只是片刻的慌乱,他回过神来,心中顿时不甘,怎能让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给吓住了?
江毕不相信,便又一次向前,朗声道:“臭小子,你敢指着我,活腻了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我信!”
江寒点了点头,却挺直了腰身说道:“但我更加相信,在座的祖伯都是明眼人,如今是你们惦记我东门江氏的田产,却不讲理抢夺,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今日江毕你敢动我,便是彻底与我东门江氏决绝,到时候各位祖伯若是不能秉公而断,我东门江氏现在是势微力小,却也不惧就此离去,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到时候我们卖了田产祖宅,你们莫说是一亩田,就是一杯土也别想分到!”
平时温顺木讷的江寒,这个时候却突然强硬起来,说得还句句在理,后来又威胁要鱼死网破,让他们占不到半分好处,便也有些慌乱了。
平心而论,或许几位长辈,确实是被田产扰得有些烦忧,所以才会下定决心来召开这个宗族大会,希望从东门江氏这边匀一些出来,以平息族内争端的。
但就像族长江丁光开场说的那样,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出家族不和的丑闻来。
江氏并非士族名门,而是寒门庶族,但是在钱塘一地也算半个书香世家,还是当地的大族,若是闹出这等丑闻,也够让人嘲笑的!
江丁光眉头一皱,便要开口,但一向主张让东门交出田产的江丁祖却先一步开口了:“江寒,你住嘴!你一个子孙后辈,如何敢在众多长辈的面前,威胁要叛出家族?你可知道,若是你叛出家族,将来全天下人都会唾弃你的!”
江寒也是怒了,吼道:“自家人已经唾弃,何患天下人唾弃?”
“老六!”
向来没怎么说话的四祖伯江丁宗开口了,制止了就要怒的江丁光,然后他走上前说道:“同母兄弟,同宗之人,何必动怒?江寒并非你我孙儿,却是老五的孙儿,想当年老五在世之时,大家也蒙受了许多好处,今日若是大家逼得太急,将来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丁耀?”
“哼!”江丁祖闷哼一声,挣脱江丁光的手到一边生闷气去了,还嚷嚷道:“四哥这话说得,好像就我江丁祖不记得三哥的情义似的,可现在我们西南北三门,确实是遇到了困难,需要他东门的帮助渡过难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东门答应了分田地出来,将来江寒成年,朝廷杂役自然需要应付,到时候我们也会照顾,不需他去服役,由我们三族的人轮流派人代他服役,这又有何不可?”
江氏乃是庶族,寒门子弟并无免除杂役与荫户之权,所以江寒一旦成年,每年都至少要到官府去服役一个月。
但是江寒今年才十三岁,根本还没有到要服役的年龄,所以江丁祖的提议,颇有几分画饼充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