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凉也哼了一声,“罢了罢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谁叫我们没本事,顾自家还顾不过来,没帮衬过人家呢!人家不认我们这个长辈也在理!”
“二叔见外了!”桑弘头皮一阵麻,便道:“东西都还在呢,不如,二叔二婶看看,再——”
“好好好,那就这么着!”李氏立刻喜滋滋的打断桑弘的话站了起来,笑眯眯道:“我就知道咱大侄子素来孝顺、最敬长辈,不像那等刻薄的!”
方氏不满的瞪了丈夫一眼,见李氏已经抬脚朝厢房走去只得也跟上,“既然他爹都话了,那就看有什么拿去吧!”
四人进了厢房,看到堆在炕上的东西桑平凉和李氏眼睛亮就欲翻捡。方氏上前一步,抽出礼单晃了晃,径自将数样拿了出来堆在一旁,“这是给孩子小叔的,我们可不能做主,得给他留着!”
又拿了一对金钗、两匹料子、两块包头叫徐妈妈进来当场交给她,“咱们家姑奶奶说了,她从小儿得你照顾一场,这是给你的!”
徐妈妈忙笑着谢了接过,自捧了去收拾。
“这几匹料子和这一套文房四宝、两个金项圈是给小泉、小暖的!”方氏又拿了出来,朝剩下的努努嘴,“就这些了,二叔二婶看着办吧!哦对了,还有二百两银子,那得留着给孩子他小叔赶考和端午买节礼用的!”
桑平凉和李氏见方氏将东西一样一样的捡到一旁心中直抽痛,她句句说的在理却也不好有二话,到底又挑了四匹衣料、一包燕窝、一对金镯子、两坛酒才罢休。抱着东西临走前,桑平凉还回头问方氏:“真的只有二百两银子?”
方氏早已黑着脸不痛快的站在一旁,闻言冷笑道:“二叔不信进来搜啊!”
桑平凉嘿嘿一笑,紧了紧抱着的两坛好酒,胳膊下夹着布料这才去了。
“对了,”李氏又笑道:“中午还剩那么多菜横竖你们人少也吃不完,等下我过来拿点,省得白白放坏了可惜!”
“哦,那谢谢二婶了!”方氏冷笑。
看着这两口子终于离开,方氏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解开了衣领最上头的一颗钮扣。快把她给憋闷死了!
“阿娴,他们到底是长辈……”桑弘拉了拉妻子的手勉强笑笑。
“我知道!我知道!”方氏有些不耐烦应声,“长辈,哼!我从就没指望过他们有长辈的样!可如今不同往日,你得看紧点,我是不怕的,万一他们猪油蒙了心果真颠颠的跑上时家去,那可害了阿婉了!”
“我会的!”桑弘闻言一凛。这种事,二叔、二婶不会乱来吧?
方氏便不再言语,将东西一样样的拆封收拾起来,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衣襟,里头有桑婉没写在礼单上的三百两银票和一对嵌着珍珠的金镯。
回程的马车上,桑婉垂着头默不作声,好难堪!
越想,越觉得大哥、大嫂这些年的不容易。也难怪大嫂脾气火爆,有时说话尖酸刻薄,任谁有这么一对不靠谱的叔叔婶婶,只怕都宽容涵养不起来。
幸好,前世的情景没有再现,大哥还是大哥,大嫂也还是大嫂!而她,也没有在时家下人面前出丑闹笑话。长欢这几人是时凤举的心腹,李严家的和宋河家的在外院做活,也是嘴严的,但愿她今日之事别在时家传出什么来。
要知道,顾芳姿无时无刻还在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
无意抬眸,时凤举恰好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时凤举朝她笑了笑。
此时的桑婉心情正沮丧忐忑烦乱着,看到时凤举的笑觉得十分刺眼,眼眶一红,垂下头去,片刻轻叹道:“你想笑便笑吧!今儿着实让你意外了吧?不管怎样,他们是我的叔叔婶婶,是我的长辈。有什么不妥之举,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时凤举一怔,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连忙道:“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想多了!”
不信!
桑婉抬头望向他,眼底盛满这两个字。“真的?”
“当然是真的!”时凤举认真的点点头,轻叹道:“这些年你过的也不容易吧?”
桑婉一愣,摇摇头,“我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对我都是极好!其他的闲言碎语,我素来不管。”二婶那张嘴,跟她较真,除非你嫌自个命长!
时凤举笑笑,忽然说道:“我是说真的,其实,你也太小看我了……表妹的爹,我那姨父,跟你二叔比起来,呵呵!”
桑婉诧异的挑了挑眉,顾芳姿的爹?她只知道顾芳姿的娘是婆婆的亲妹妹早已过世,关于她爹,还真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