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头,只见一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又要往徐十九身上刺过来,徐十九滑步上前,反手一刀就割断了那日本兵的咽喉,再低头看,只见李子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腹部中了一刀,血正跟泉水般汩汩往外冒,他替徐十九挡了一刀。
“子涵?”徐十九蹲下来,将李子涵从地上扶起。
李子涵已经现徐十九存了死志,所以拼命摇着头,哀求道:“大队长,别放弃,千万不要放弃,不管国民政府有多么腐败,不管国军的派系倾辄有多严重,都别放弃好吗,别忘了我们是十九大队,打不垮、拖不烂的十九大队啊。”
“不放弃,我答应你绝不放弃,你也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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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野贤十愣愣地望着漫山遍野杀过来的国军,半天反应不过来。
一步,仅仅只差一步啊,饭野联队眼看着就要拿下高山尖主峰,万家岭生命通道眼看就要打通了,偏生在这节骨眼,国军的援兵却到了,这也太让人沮丧,太让人绝望了,这下子给气闷得,饭野贤十险些肺都给炸了。
小日本往两侧山谷只派了少量尖兵,区区几个班组的尖兵当然不可能挡住潮水般漫湮过来的国军,两侧山头上的日军机枪虽然很快调转枪口,对国军援兵实施火力阻断,遗憾的是小日本的重机枪中队已经打了一天一夜,几挺九二重机枪先后因为枪管过热炸膛,子弹也所剩无几了,微弱的火力压制根本就无法阻止国军冲锋。
仗打到这份上,饭野联队其实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先前全凭一股气在撑着,现在这股气一泄出,士气立刻就跌入了谷认错,饭野贤没办法,只能把已经攻上高山尖主峰的联队主力撤回,就地转入防御,一边派人向松浦淳六郎紧急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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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浦淳六郎接到饭野贤十求援消息前,还在忘想着突围。
因为此前饭野贤十已经派人回来报告,高山尖已经拿下,万家岭很快也要打通了,为了尽快打通万家岭,实现与第师团汇合的战术意图,松浦淳六郎甚至费尽心思从其余三个步兵联队抽调了一千多步兵,准备加强给饭野联队。
然而,松浦淳六郎的妄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得知国军的援兵已经赶到万家岭并重新稳住了高山尖防线,松浦淳六郎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秋山义隆连喊了好几声,松浦淳六郎才终于从无边无际的绝望中稍稍恢复过来。
薛岳在最后一刻终于掀开了自己隐藏的底牌,给予了小日本最为沉重的精神打击
“秋山桑,突围已经没有希望了。”松浦淳六郎叹息一声,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有气无力地对秋山义隆说道,“给司令官阁下报吧,我师团无力突围,将就地转入防御,恳请司令官阁下调集重兵前来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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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的隐忍不仅给了松浦淳六郎沉重的精神打击,也给了冈村宁次沉重的精神打击。
接到松浦淳六郎来的电报之后,冈村宁次默默走出办公室,来到院子里仰望着星空半天没有说话,参谋长吉本贞一拿来呢大衣替冈村披上,冈村也懵然不觉,这是冈村宁次自参军以来所遭受的最沉重的打击,老鬼子几乎被打懵了。
所谓的战神,所谓的军神,其实全都是吹出来的。
不管是薛岳,还是冈村宁次,说到底也终究是人,是人就有承受的极限,在巨大的打击面前一样会沮丧,一样会意志消沉,唯一的区别就是,强者能够很快走出来,而弱者却会永远沉浸在沮丧当中无法自拔,从此彻底沉沦。
冈村宁次能够走到今天,能在小日本军界闯下偌大名声,当然不是弱者。
在院子里站了半个小时,冈村宁次终于从沮丧中走出来,回到了作战室。
参谋本吉本贞一还有十几个参谋都眼巴巴地望着冈村宁次,松浦师团已经命悬一线,虽然松浦淳六郎还没有出诀别电文,但谁都知道,松浦师团的覆灭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一个成建制的师团被歼,这可是大事,救还是不救?
如果不救,怎么向派谴军司令、向大本营交待?
可如果救,又从哪里调派援兵?保守估计,要想把松浦师团从万家岭附近解救出来,没有两个师团以上兵力是绝无可能的,可问题是,第ll军兵力几乎已经用足,现在就维持攻势都已很困难,又从哪里调集这么多军队?
“司令官阁下……”吉本贞一上前两步,似乎想说什么。
冈村宁次扬手打断吉本贞一,他知道吉本贞一想说什么,吉本贞一无非想说,一旦松浦师团被全歼,就将成为中日战争全面爆以来最惨重的失败,不仅是第ll军的耻辱,更将成为他冈村宁次履历中抹不去的污点
冈村宁次现在不想听这些,眼下的局面虽然让人沮丧,甚至让人绝望,但是毕竟还没到最坏的程度,松浦师团虽然丧失了突围能力,但仍然还有近万残兵,困守一隅死守三到五天是没问题的,所以,局面仍还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