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楚王罚她的理由,鲁尚仪没法再辩,气急败坏,大骂:“福全,你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打死,不然等回了楚王府,叫你好看!别忘了,我是隶属于六尚局的女官,而你只是个临时任命的行宫总管,等回了楚王府,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六尚局,女官,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何田田暗暗地替福公公捏了把汗。
福公公还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夸张地抹了抹汗:“哎哟,鲁尚仪这话洒家可不敢当,你这会儿之所以在刑房,是因为殿下动了怒,不然洒家吃撑了,到刑房跑一趟?你累得我跑路,不说道声谢,倒把我骂一通?行行行,既然你一心求死,洒家待会儿就寻个机会,跟殿下提一声。”
她不过是威胁他几句,怎么就成了一心寻死了?鲁尚仪一口气被噎在嗓子里,憋得满脸通红。
福公公占了上风,面露得意笑容,道:“鲁尚仪,还等什么,自己动手吧?”
自己动手?自扇耳光么这是?可扇耳光还需要脱衣裳?何田田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鲁尚仪的面色白了几分,磨蹭着伸手,朝身后的椅子扶手上,按了一下,就见那椅背猛然翻转,变成了一块针尖密布的钉板!
妈呀,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一件刑具!何田田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鲁尚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坐上了椅子,马上便有两名小太监,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椅背上。
锐利的针尖,马上扎进了肉里,鲜血从针眼里渗出来,满背横流,鲁尚仪放声惨叫,凄厉无比。
何田田吓得瑟瑟抖,不知不觉地缩到了墙角里去。
福公公怜惜地把她朝外拉了拉,道:“本想带你来看看热闹,倒把你给吓着了。”
她当外科医生,见过多少血淋淋的惨烈场面,还不至于被这个吓着,她怕的是,待会儿福公公会原样给她来一个。不过,既然福公公都说她是自己人了,应该就不会借机罚她了吧?何田田想着,稍稍心安。
鲁尚仪很快受完刑,把中衣和外衫重新穿好。由于针眼小,出血量有限,外头的衣裳一罩,什么也看不见,若非她面色苍白如纸,几乎都看不出她才刚受过刑。
福公公小声地对何田田解释:“行宫就她一个尚仪,若是打坏了,就没人做事了,所以只在背上扎针,既能让她长长记性,又不妨碍她走路行事。”
还真是……考虑得周到……何田田想着,出于医生的本能,扭过头去,对已经准备离去的鲁尚仪道:“记得抹药,别沾水,三七散效果不错。”
鲁尚仪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啐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好心好意的,怎么就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她倒还纳闷了,她到底怎么惹她了,就非要同她过不去?算了,既然她不领情,她才懒得再管呢,何田田冲鲁尚仪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