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的表情便变得严肃起来,徐庶的这个问题非常的直接。
徐庶几乎就是明摆着问袁否:实说吧,你是不是想取代袁绍以自立?
当初刘晔投奔时,就没有问这个问题,以刘晔的性格,也问不出这样刁钻的问题。
但是袁否很清楚,如果不能就这个问题给徐庶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必然要与这位三国时期最顶尖的一流军师说再见了。
袁否很快速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刘备以仁义立身,也处处以仁义为本,陶歉三让徐州,他一再推辞,在刘表死后,刘备原本也有机会取荆州,刘备也是一再退让,可见他的仁义之道并非虚妄,但是在隆中,当诸葛亮询问他的抱负时,他却并没有避讳称帝的野心。
由此可见,面对诸葛亮、徐庶这样的名士大贤,你最好别故弄玄虚。
思虑既定,袁否便说道:“庐江虽好,却是四战之地,且地小民少,难有大展,冀州虽远隔数千里,却民丰物稠,更兼有猛将名士无数,足可以为王霸之基!”
袁否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因为他刚才说的这番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一旦传进袁绍的耳朵里,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袁否相信,徐庶无论答应与否,都不会把他的话传扬出去。
至于刘晔还有郑玄,袁否就更不担心,这两人与他却已经是利益共同体了。
看到袁否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徐庶的眼睛便立刻亮了起来,身为军师者,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主公没有足够的野心,因为野心往往伴随着机遇,只有主公野心足够大,手下的军师才会获得充足的挥才能的机会以及空间。
不过,空有野心却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魄力及能力,那只是一介草莽而已,徐庶却是不会追随这样的草莽之辈。
当下徐庶又问袁否:“再问公子,到冀州后何以自处?”
徐庶的这一问,考较的就是袁否的眼力、魄力及能力了。
对于这个问题,袁否却有信心得多,当下不假思索的说:“自请随征公孙瓒,功成之后自请牧守辽东,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袁否说完之后,便紧张的看着徐庶。
袁否希望能从徐庶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遗憾的是,徐庶的表情却毫无变化,根本看不出什么。
郑玄却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笑着问徐庶:“元直,如何?”
徐庶却没有回答郑玄的问题,而是起身说:“夫子,学生自辽东返回青州这一路舟车劳顿,甚为倦怠,暂且告退。”
说完之后,徐庶便径直扬长去了。
“先生?先生!”袁否连喊两声,徐庶竟是充耳未闻。
直到徐庶的身影消失,袁否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就走了?
郑玄却是哈哈大笑说:“公子,老夫在这给你道喜了,恭喜你得遇良才。”
“恭喜我?”袁否讶然说,“夫子此话何意?”
郑玄笑说:“公子没看出来么?元直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袁否将信将疑说,“那他为何一言不就走了?”
“公子是不了解元直。”郑玄摆了摆手,又说道,“元直为人耿直,恩怨分明,他既便答应出任公子你的军师,也绝不会空着双手就拜见主公,若是老夫没有料错的话,他定是回客舍替公子规划将来的宏图大略去了。”
“是吗?”袁否却还是将信将疑。
只不过,最终的事实却证明了郑玄的眼力。
次日一大清早,袁否便听到有人在敲他门。
打开客舍柴门,袁否便看到徐庶站在门外,徐庶的大眼睛一如昨日炯炯有神,只不过眼角邓隐隐带有血丝,多半真如郑玄所言,他昨夜一夜未睡。
看到徐庶来访,袁否真是喜出望外,赶紧将徐庶让进客舍。
接下来,袁否与徐庶就在郑玄老夫子的客舍做了一席长谈,其中内容除了袁否、徐庶这两个当事人,就只有刘晔知道,一席长谈之后,袁否便迅速委任徐庶为己军的军师,而且还不是那种仅只有谏议权的军师,而是拥有临机决断大权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