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看出袁否神情有异,可这会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当下硬着头皮说:“就是这么个理由,在下呆不惯。”
袁否笑笑,爽快的说道:“好,既然你在本公子麾下呆不惯,你可以走,不过,你身后的这些兵,却是不能带走!”
“凭什么?”杜远一听就急了,“这些可都是我的兵!”
“杜领怕是记错了吧?”袁否嘿嘿一笑,冷然说道,“昨日整编之后,这些可都已经是本公子帐下兵兵,再不是杜领手下的山贼了。”
说完,袁否又回过头问徐盛说:“文向,逃兵该如何论处?”
徐盛厉声应应道:“逃兵与临阵脱逃视为同等,论罪当斩!”
“都听见了吗?”袁否再回头,盯着杜远身后的黄巾贼众,大眼睛里忽然流露出慑人的精芒,冷然说,“现在就回去,本公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若是不回去,嘿嘿嘿,本公子就要执行军法了!”
袁否话音方落,徐盛立刻喝道:“骁骑营!”
七百骁骑便齐刷刷的反手拔刀,再高举过顶。
杜远身后的五百部曲以及两千多老幼妇孺便立刻骚动起来。
杜远本质上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但是被袁否逼到这个份上,却只能作困兽斗了,当下咬了咬牙,正欲下令冲阵时,身后忽然传来周仓的大声喊叫。
公子手下留情,公子手下留情。
袁否其实也不想杀杜远。
杜远是山贼,杀了杜远,道义上不会留下任何污点。
杀了杜远甚至可以更好的震慑刚刚投效的黄巾贼兵,同时也能更好的号令三军。
但是同时,杀了杜远也会寒了周仓、廖化、裴元绍三人的心,从此之后,这三人只怕很难与他一条心,这个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裴元绍先不说,周仓、廖化却也是将才。
所以看到周仓追上来,袁否便松了口气。
不仅周仓来了,廖化和裴元绍也都来了。
三人匆匆赶到,同时跪地上向袁否恳求:“还望公子念杜远是初犯,饶他一次。”
袁否嗯了一声,冷森森的目光又落在杜远身上,问:“杜远,你可知罪?”
从袁否眸子里,杜远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心忖自己若不服这个软,袁否小儿只怕真会杀他,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杜远便很干脆的跪地求饶:“罪将无知,无意中触犯了军规,还请公子念罪将是初犯,饶恕罪将。”
袁否点头说道:“也罢,念你是初犯,且饶你死罪,但是鞭笞八十却是跑不了的,杜远你可服气?”
杜远连忙应道:“罪将服气。”
袁否又冷森森的看着周仓等三人,说:“念杜远是初犯,本公子且饶他这一次,但他若是再犯,便拿你们三人与他一并治罪!”
这却是连坐,也是袁否心机深沉之处,杜远虽暂时服软,可他与袁氏集团之间的裂痕却绝无可能就此弥合,袁否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杜远,所以监视杜远的责任,只能交给周仓他们三人。
当然,袁否这么做,也可能导致另外一种结果,就是将周仓等三人也同时逼反,不过袁否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历为历史上的周仓、廖化都是忠义之人,他们既然已经投效袁氏集团,就不太可能再悖主另投了。
周仓、裴元绍、廖化齐声应喏。
袁否当即又命令徐盛负责行刑。
行刑完了之后,袁否紧接着便又布了另一道命令。
袁否又委任纪灵为后将军府护军,协助他统领这新设置的八个部,袁否这么做,其实就是变相委任为纪灵为代将军,统领这八部,只是因为袁否自己才是后将军,而且还不是节将,所以在道义上没法直接委任纪灵为将军。
以前,袁否还防着纪灵,唯恐纪灵一手遮天,会架空他,可是现在却没必要了,现在他袁否在袁军将士中间的威望已经足够高,便是纪灵也难与他相比,尤其是新加入的甘宁、太史慈等人,眼里就只有他袁否。
而且,事实也足以证明,纪灵是个忠义之士,从龙亢到居巢再到寻阳,纪灵从来就没想过要挑战他的权威,一直是袁否说什么纪灵便做什么,从无二话,再加上纪灵善于练兵,所以纪灵是八部统领的不二人选。
对于纪灵出任八部统领,梁纲、李丰、陈纪、乐就四将当然无话可说,因为纪灵的资历原本就比他们要老,在袁术麾下,纪灵也高居卫将军,位高权重,由纪灵担任八部校尉统领,可说实至名归。
经过杜远这一出,周仓、廖化、裴元绍现在也是无话可说。
周仓和廖化更隐隐约约生出一种期许,公子治军如此严厉,对于他们来说却反而是好事,因为,只有跟随着这样的主公,才有可能建功立业,如果袁否仅只是把他们召集在一起,每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他们反而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