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也是目瞪口呆,一万石?公子还真敢开口!
刘晔也是忍不住了,冷笑说:“在下请问公子,准备如何赈济流民?若是开粥棚,这一万石粮食怕是足够十万流民吃上小半年了吧?”
袁否说道:“子扬先生所言极是,若只是每人每天一碗稀粥以吊命,一万石粮食的确足够十万流民吃上小半年了,但是……”
袁否故意停住不说,刘晔果然忍不住,冷笑道:“莫非公子另有妙策?”
“谈不上什么妙策,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袁否摆了摆手,又道,“乔公,晚辈打算拿这一万石粮食招募流民,给他们吃饱肚子,然后令他们开垦荒田,居巢有沃野千里,稍加开垦则万倾良田唾手可得,有了良田,****有食,兵有粮,而庐江之士族则有田,真可谓是三赢之局,子扬先生以为然否?”
袁否最后这句,却是对刘晔说的。
听了袁否这话,刘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刘晔自幼博览群书,是个真正有能力、有见识的,他一下就听出了其中关节,知道这屯田之法果然精妙至极,如果推行得力,的确能如袁否所说,成为一个三赢之局,不但逃入庐江的流民得以养活,庐江的士族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当然,作为起人的袁否,得到的利益则更大。
不过,刘晔仍对袁否的用心表示怀疑,这仍可能只是一个骗取军粮的借口。
乔玄以目侧视刘晔,见刘晔微微摇头,便又回头对袁否说道:“公子,一万石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老朽一个人也是拿不了主意的,必须召集族中耆老一起商议过才行,何况,现在夜色已深,公子不妨在寒舍盘桓一晚,明日老朽必给公子一个答复。”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当下袁否起身告退。
乔玄又命府中管事将袁否、金尚引往客房歇息。
袁否、金尚前脚刚走,乔玄便立刻问刘晔:“赈济流民乃是大好事,公子否所言屯田之策更是绝妙,此策若得推行,则流入庐江之十万流民皆得活命,实乃造福于民之善举,吾辈当鼎力助之,子扬为何不允?”
刘晔幽幽说道:“乔公,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乔玄道:“子扬你是担心,公子否拿流民当借口骗取军粮?”
刘晔道:“公子否其人,表面忠厚,口口声声以百姓为念,但其内在却并非如此,他若真以天下苍生、淮南百姓为念,就该将传国玉玺还给孙策,再与孙策握手言和,如此,江东六郡尽归孙氏,可免刀兵之祸,他袁否也可安度余生。”
袁否若在,听了刘晔这话只怕立刻就会吓出一身冷汗。
乔玄默然,好半晌后才道:“那子扬的意思,这粮食不借?”
“不,粮食还是得借,但不能一次就借一万,先借他两千,万一在下猜对了,损失两千石粮食也是不多,可万一要是在下猜错,淮南流民却能因此活命。”刘晔叹息一声,又道,“公子否纵然不堪,可淮南百姓却是无辜的。”
“好,那就先借两千石。”乔玄微笑笑,又问道,“方才因为公子否前来,老朽不及请问子扬你,却不知道子扬此来又是为了何事?”
刘晔微微一滞,摇头说:“别无无事,就是向乔公讨教音律而来。”
“当真只是为讨教音律?”乔玄看着刘晔,却也不挑明,乔玄知道刘晔是为向大乔求亲而来,但若他主动挑明,倒显得他嫁不出女儿似的。
“当真只是为讨教音律。”刘晔说道。
“也罢,今日天色已晚,子扬可先回客房歇息。”乔玄道。
“如此,晚辈告退。”刘晔起身告辞。
目送刘晔出门离去,乔玄又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落地屏风。
知女莫若父,乔玄知道他的两个宝贝儿刚才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呢。
凭心而论,乔玄是一百个愿意将大乔许配刘晔,但刘晔是个有傲骨的,既便娶亲,也绝不愿意勉强人,刘晔希望大乔能出来与他谈论音律,以证明她对他的倾心,遗憾的是,刘晔几次过府来访,大乔却始终避而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