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氏愣住了,她没想到王氏竟然会帮着崔氏说话,还这么不给她面子,她气鼓鼓的瞪向王氏,却又不敢得罪王氏,只好吸了口气,尖着嗓子说:“大嫂,你说的是啥话啊?娘也是被她蒙蔽了,咱们找娘说叨说叨去。”
王氏看都没看她一眼,手上忙着给宋正礼补衣服,冷冷的说:“我可没空,你自己找娘说去吧。”
小刘氏彻底傻眼了,她哪里没找过刘氏,可刘氏把她敷衍了过去,不然她干嘛要把王氏拉到一个阵营啊,她就是想着王氏跟她一起闹了,刘氏才能重新做决定,到时候崔氏也落不到好。
“大嫂!”小刘氏不甘心的叫了一声,可王氏头都没抬,她只好跺了跺小脚,气冲冲的离开了。
宋天慧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回了灶房就小声跟崔氏和宋彩云学了,然后笑着说:“娘,大姐,你们今天说的好着呢,就得这样治这种懒人,以后轮到她干活了,你们千万别好心帮忙,否则又得回到以前那样了。”
她又压了压声音说:“我瞧了,大伯娘不是懒人,但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要是大家轮流做,她也没啥意见,但如果有一房躲懒,她肯定不会做苦力。”
宋彩云不太明白,小声问:“你那怎么说这几天咱们去帮大伯娘做事呢?”
“大伯不是病着吗,咱这样是相互帮忙,不仅落个好,还能把大伯娘拉到咱们这边,你看她听到了不是没跟三婶娘去找奶说叨?”宋天慧耐心的讲着,她倒不觉得宋彩云笨,只是宋彩云年纪不大,以前又是实心眼,想不到这么多,但以后她总要面对一些人际交往的问题,宋天慧想慢慢的熏陶她,让她在嫁人前学一些与人相处的门道。
崔氏也跟着点头,说:“你大伯娘那人精明着呢,但也有傲气,真要讲规矩了,她也不肯偷懒耍滑的。”
宋天慧笑着点头,她娘可不是个蠢人!可三婶娘小刘氏就不够段数了,想到这里,宋天慧突然想起刘老爷的家境,低声问崔氏:“娘,三婶娘她娘家是不是挺富裕啊?”
崔氏正在切菜,手上没停下来,看了宋天慧一眼,说:“你记起来了?她娘家是挺不错,就在镇子西面,不然你奶咋那么稀罕她呢。”
宋彩云撅撅嘴,小声说:“奶就喜欢小脚的镇上人,不喜欢咱这样的大脚庄户人家。”
崔氏朝门外看了一眼,佯怒着打了宋彩云一下,“可别乱说,让你奶听见又得闹个没完。”
宋彩云在生火,低低的嬉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宋天慧心中了然,之前她可是偷听到刘氏看不上这庄户生活的,大概是人家在大宅门待过,虽说当的是丫鬟,可见多了锦衣玉食,看不起土里刨食的人呢。
“那三婶娘家里那么有钱,怎么就嫁给三叔了?咱家连饭都吃不饱,跟刘家门户对不上吧?”宋天慧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咱家里以前可是富户,你爷又是得主人恩惠回来的,又识字懂礼,在村子里是有面子的人,就是这几年咱家才紧巴巴了。”崔氏解释道。
“为啥紧巴巴了?”宋天慧又追问道。
崔氏原本觉得不该跟娃讲这么多是是非非,可一想到宋天慧是磕了头不记得事了,就觉得该跟她讲讲,免得她啥都不知道,回头犯了忌讳。
“家里送了你四叔去镇上读书,增加了一笔开销,原本也能过得去,结果你奶生了一场大病,看病就花了老些钱,家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奶生过大病?这看不出来,她骂人可有劲了。”宋天慧脱口而出,刘氏生过大病?她骂人的劲头十足,完全不像得过大病的人啊?
宋彩云噗哧一声笑了,说:“可别说出去让奶听到,她现在还时不时头痛呢。她当时染了风寒,可厉害了,怕的很,吃了好些药补着呢,连人参都吃了。”
宋天慧冷汗直流,风寒不就是现代的感冒?对于现代是小病,但在古代却搞不好要了人命,只是伤风感冒补什么身子,吃什么人参啊?真的是乱吃东西。
“人参不是李大夫让吃的吧?不会是奶自个想的?”宋天慧捂着脑袋问。
崔氏想了想说:“对,李大夫没提过,咱庄户人家哪能吃那么稀罕的东西。”她压低了声音说:“后来你奶说她不行了,要人参吊命。”
噗,宋天慧没忍住,笑了出来,刘氏还真能折腾,吊命不是这样吊的,风寒时吃人参反倒适得其反,也难怪她一直不好呢。
她见崔氏和宋彩云不解,小声说:“我看书上说,伤风是不能吃人参,说是伤风是内感风邪,要以驱风邪为主。而人参补气的,伤风时吃人参会助长邪气侵入,反倒不容易康复。”宋天慧想了个崔氏她们能理解的方式讲了出来。
崔氏和宋彩云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她忍不住问:“那你当时没碰到头,咋不提醒下你奶啊?”她虽然不喜欢刘氏刻薄他们二房,但心底还是善良的,不想婆婆受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