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业伸手去接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什么说不出的滋味,他一个人孤单地过了十几年了,似乎已经忘了有人特别为他留一碗吃食的感觉,这感觉那么陌生,又那么温暖,扎得心尖痒,口舌干。
“谢谢!”没想说谢谢,可这两个字就那么自然地说出了口,晓桐娘赶紧回到,“谢什么啊,要说感谢,是我娘三个得谢谢金大夫呢,帮我们在铺子里坐镇、壮胆,让我们娘三个心里有底气。”
“金伯伯,我娘说的对,今天能开业顺利,多亏了有您在,您可别再说客气话了,快去吃凉皮儿吧,那边正好有张桌子空出来了。”
刚才没有马上把凉皮儿端出来给金大夫吃,也是因为没有空位置,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后厨的卧室吃吧,那太不合规矩了。
毕竟家里没有男人,即使跟金大夫相处得再好,有些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封建落后的年代,没人敢冒这个险,妇人的清誉受损,有可能会被沉塘的。
“好,好,我过去吃。”捧着这碗特意为自己留出来的凉皮儿,金大夫快速地去了餐桌边,刘英男她们都没留意到,他转身时,微微湿润的双眼。
等到金大夫把一大碗凉皮吃下肚后,铺子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金大夫把空碗端过来,递给刘英男,看到栏柜后面只剩她自己了,“你娘和妹妹呢?”
知道小姑娘她娘是个心疼闺女的,不是有事儿的话,不会放着闺女自己站在这儿,何况刘英男是从一大早忙到现在的,“我娘去做午饭啦,我让妹妹进去歇一会儿。”
说是让小萝卜歇着,恐怕小萝卜也不会去的,干娘都没歇着呢,她肯定会去帮干娘的忙,“现在恐怕两个人一起忙着做午饭呢。”
听到晓桐娘去做午饭了,金方业下意识地往角门那儿瞄了一眼,“小丫头,铺子里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了,我这就回了,顺路去学堂看看晓桐,你跟你娘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金大夫可真贴心,就知道家里最担心什么,刘英男立马讨好地对金大夫说,“谢谢金伯伯,您最好了,明天我还给您留一大碗凉皮儿,您中午过来路吧。”
金方业笑着点了点头,满意地出了白家的铺子,他还真就没回家,一个人的家,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特别是看到白晓桐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有商有量的,自己那个家就更显得空落落的了,他出了凉皮铺子就直奔了宁安学堂。
他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学堂正好开始上下午的课了,他就算是现在进去也见不着人,都在上课呢,他再怎么心急也不能打扰了白晓桐上课啊,何况小家伙儿今天第一天入学呢,还是别给其他人留个不好的印象吧。
“金大夫,怎么不进来呀?”金方业正琢磨着自己是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家等,到放学的时间再过来呢,就看到门房从学堂里迎了出来。
他经常会来看望他的那位同窗,加上自己本身又是镇上唯一一所药房的坐堂大夫,所以学堂里的人跟金方业也都算是很熟悉的。
这位门房就曾经有家人去药房看过病,见到他就更热情了,连拉带扯的就把人拽进了学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