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十万大钞,可这钱必须要花的值得,他提议明晚举办个花魁大赛,赢得那个除了陪我赚十万,还单独奖励二十万。
鸨爱钞,姐爱俏,寒酸岂有迷魂药?她眉开眼笑的答应了,爷爷说今晚疲倦,明天再来,便带我离开,五乘不肯走,说是留下替我看着三个姑娘,顺便不让人抢了彩烛青玉,老鸨满口应诺,说一定招待好五乘。
匆匆忙忙回了家,爷爷打我去休息,从房里拿出竹篾和黄表纸忙碌起来,这个关头我哪睡得着,眼巴巴的瞅着他干活:“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卖油郎独占花魁!”
“啥?”
“明天你就知道了。”爷爷买个关子:“你不去睡觉,到底要和爷爷说啥?”
我可怜巴巴的说:“你能不能别欺负画堂春?”
爷爷停下手:“我没欺负她。”
“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别送她们投胎了,她们没有害人,身世又那么可怜,咱们干吗多管闲事?”
爷爷讲竹篾条撇在一边,很认真的问我:“女鬼没害人,你便动了恻隐之心,那黄大王又害了谁?他吃肉是本分,你为什么将它害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杀他的是树猴子,主谋……”我越说越小声,这道理实在说不过去,如果不是我先动手,五乘怎么会杀它,我辩解道:“它和女鬼不一样,它是畜生,女鬼生前是人……”
爷爷打断我的话:“这就对了,爷爷给你说的详细点,因为她们是女人,还是愿意对你献身的漂亮女人,如果楼子里是一群丑八怪男人,你早拿硫酸泼他们。”
我讪笑道:“也不一定吧,只要他们别调戏我!”
“狗,就因为她们生前是人,我才必须送她们去投胎,你也看到了,老鸨和画堂春虽然是鬼却一心向善,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苦撑在人间遭那些男人肆虐?爷爷送她们投胎也是存了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忘却前生事,换副新皮囊,舒舒心心的相夫教子多好。”爷爷玩味的看着我:“当然,天大地大,我的宝贝孙子最大,你若是舍不得那玉堂春,爷爷帮你抢来当个宠物养着,怎么样?”
我是真想点头说好,就算不能那啥,每天看看也不错,可转念一想,还是别祸害人家了,我何德何能,有了山女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说:“爷爷,咱们怎么做?”
“先前说了,卖油郎独占花魁,明天白天爷爷再给你找身戏服,你穿上跟她们唱戏去。”
“唱啥戏?”
“《柳耆卿诗酒玩江楼》”
我问爷爷这是什么戏,他给我讲了一段很下作的事。
柳永这个名字想必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哥们仕途不得志,一辈子流连于花街柳巷,给风尘女子填词为生,很多人夸他风流,说他洒脱。
我真没想到,柳永还是个臭不要脸的。
这个臭不要脸很有文采,已经到了去青楼玩不掏钱的地步,当时楼里的姑娘很多都要唱词赚钱,柳永填词一绝,姑娘都很崇拜他,比现在的追星还要疯狂,有一诗为证:不愿君王召,愿得柳永叫,不愿神仙见,愿识柳永面。
这样有文采的人,朝廷当然不会放过,派他去浙江当县令,政绩如何爷爷不知道,却说他照样留恋青楼,饮酒作乐。
当地有个美女姐儿叫周月仙,长的漂亮又有文采,柳永想跟她乐呵乐呵,可周月仙居然不答应,柳永很郁闷:哎呦我靠,哥们我这么有名气,这小姑娘居然不崇拜?我就喜欢这么有个性的。
他派人打探周月仙的事情,才知道周月仙与一个黄员外情投意合,黄员外在江边买了小院当做爱巢,每天晚上周月仙乘船过江与情郎幽会,然后柳永不要脸了,一天夜里,他唆使乘船的船工载着周月仙去了没人的地方,让船工强暴了她。
柳永很贼,怕周月仙告官,没敢自己做这事,事后见周月仙虽然伤心,却不敢张扬,就请她吃饭,席间念起周月仙受辱后写的一诗: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扁舟明月渡,懒上载花船。周月仙听了诗,为了不让黄员外知道,只好哭哭啼啼从了他。
这件事最后传开,有人编成戏词夸赞柳永风流,爷爷让我唱的戏就是这个。
我追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爷爷说了。
他会扎三个纸人,一个乞丐,一个农夫,一个囚犯,明晚去盈香楼后,他重提三女供侍寝的事,如果三人还不答应,他会出重金帮三个纸人竞价,看看盈香楼三个头牌愿不愿意侍奉三个不堪入目的男人。
如果她们哭啼,我再唱戏,勾起她们对自己身份的绝望。
爷爷幽幽的说:“到时,还怕她们不心凉的自杀?我倒要看看,这些死过的鬼怎么个自杀法。”
我气得浑身抖:“爷爷,这么欺负人是要遭报应的!我不干,你找别人去吧。”
“无所谓,你不做我就让猪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