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英一拍床沿站了起來,梨花带雨的瓜子脸上怒色难消,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道:“简直无法无天了,要斗是吗。那老娘就陪你们玩玩,”
吕洪涛心里一惊,他知道妻子从小受她父亲杨挺老将军影响,喜欢舞枪弄棒,大学毕业后入伍到武京都武警总队,后从副总队长岗位转业,现在国家安全局任司长,可谓是一位巾帼英豪。
吕洪涛小声说道:“秀英,你要冷静啊,现在不是怒的时候,你看能不能请一段时间的假,照看好小峰和爸爸,我呢必须和同志们赶回江东主持大局,只要江东的事情解决了,就沒事了。”
吕元武见儿媳的情绪稳定下來了,便道:“洪涛说的沒错,秀英,你就好生照看小峰,至于我嘛,老骨头一把了,生死又有何惧,”
杨秀英急忙过來,拉着吕元武的手道:“爸爸,都怪我刚才情绪不好,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您的。这个医院离我们家近,您就住我们家里來吧,好有个照应。”
吕元武点点头,对吕洪涛道:“你们快准备回去吧,这儿的事你们甭管了,时间紧迫啊,”
“高队长,你就在这儿等伤好后再回去吧。”吕洪涛对着正从另一张床上起來的高二狼说道。
高二狼早将手上的输液的针头拔了,他拍了拍胸脯:“我沒事,伤点头皮算什么,回去吃几颗消炎药就行了。”
吕洪涛本想劝他留下來,但见他意志坚决,加上刑侦总队的工作的确离不开他,故未苦苦相劝,默许了。
这时手上吊着绑带的方小明从外面进來了,刚才他出去订机票去了。
“吕书记,我问了,我们的机票还有用,可坐下一个航班。”方小明高兴地说道。
“下一个航班多少时间。”吕洪涛问。
“八点二十分。”
“好,”吕洪涛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然后出,”
于是,吕洪涛告别父亲,看了妻子一眼,带着高二狼、朱清宇和方小明就要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后面传來杨秀英的声音:“洪涛,等等,”
吕洪涛停下脚步,转过头來问:“啥事。”
杨秀英并不答话,走上前來,伸手理了理他的风衣领口,温柔地说道:“注意安全,凡事要拿稳了再办,沒有把握就不要蛮干。你放心,这里有我呢,还有我爸呢。”
吕洪涛深情地看着妻子清秀的脸庞,将妻子拥入怀中,拍了拍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四人來到街上,在一家大排档吃了碗牛肉面,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京都机场……
在吕洪涛他们去京都的这一天时间里,江东省公安厅厅长姜其勋快要顶不住了。
先是省委副书记黄万佑的秘书金鑫督查郭家两位公子放了沒有,组成工作组到边城去整治边城地区公安处沒有。姜其勋回答沒有。结果几分钟后,黄万佑就打來电话威胁说,如果再不执行我的指令,就将他停职检查,由副厅长平房仲主持工作。
姜其勋回答说:省委常委会明确,吕书记赴京期间由省长左大千主持全面工作,重要事项必须经左省长同意。如果左省长不表态,就必须等吕书记回來后再定,我无权作出任何有违法律的举动。
黄万佑又说道:放两个人是重大事情吗。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还要请示省长和省委书记吗。我这个副书记就表不了态吗。
连续几个问号,将姜其勋的脑袋砸得嚓嚓地响,最后他一句话沒说,直接将电话挂了。
黄万佑此后沒再打电话來,但是国家有关部委的领导却打电话來了,一个比一个还凶,特别是公安部的一个副部长,明令他放人,不放就撤职查办。
姜其勋的神筋绷得紧紧的,头脑胀,昨天晚上失眠了。今天,他又接到了几个说情的电话,感到十分疲惫。而且他的左眼皮猛跳,心神不宁,以为自己犯了心脏病呢,便叫医务室的人拿來了一瓶速效救心丸,用温水吞了十粒。
下午五点钟,姜其勋召见平房仲和特警总队长江平山,要求进一步加强对厅机关和嫌犯的戒备保卫工作,保证机关和嫌犯的安全。
昨天,由于边城特警们在休息补觉,看守嫌犯的工作全部由厅直特警中队负责,江平山分出一半警力來守护刑侦大楼的嫌犯羁押室。
今天白天,本來已安排边城的八名特警负责看护工作,一天平安无事。现在,江平山将厅直十八名特警叫來,替下了边城特警。而另十八名特警,先休息,到两点钟的时候再來换班。
江平山给厅直特警中队长鲁前锋交待几句后回去休息了,鲁前锋又集中特警们强调了注意事项,然后各就各位,特警战车停在一旁待命。
今夜天空阴暗,沒有月光,公安厅大院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到了晚上九点钟,电工按照领导指示,将院区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唯有机关办公楼门口的一颗白炽灯还亮着。
厅直机关的十八名特警除两名在刑侦值班室坐守外,其他的都在办公楼附近巡逻。
突然,一股浓烟从刑侦办公楼对面的机关食堂升起,不一会儿便火光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