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名受唐君墨庇护的黑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银色的盔甲被雨水冲刷,今夜没有月光,但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盔甲上面的寒意,以及那些士兵们身上所散出的杀机。
一千骑兵未曾砍出一刀,便折损七百,这对他们来说是耻辱,哪怕那一百黑衣人此时的胸口都有一个恐怖的血洞,这依旧是耻辱。
唯有杀人。
他们很想杀人。
但是他们一动不动,唯有将四人护在中间。因为场间的战斗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力的范围,根本无法插手。
随着唐二变得有一层楼那么高,他胸口那个深陷的下去的掌印已经消失,这几日所受的伤也缓缓愈合,每一块肌肉都重新拥有了巅峰时期的力量。
他此时就像一座小山。
他双脚微微弯曲,像是一个炮弹般跃向了空中,朝着秦无名压了下来。
在唐二跳起的一刻,他双脚所站立的地方承受了相同的力量,下陷三寸。若是时间再放慢数百倍,能现在这一瞬间所有悬浮在空气中的雨滴都被震成了水雾,只是眨眼便被更多落下来的雨水所吞噬,凭肉眼很难察觉出来。
秦无名抬头,他的身影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
这片阴影是唐二,唐二便是这座大山。
现在这座大山朝着他压了下来。
秦无名如何应对,来一场肉身之间最原始的碰撞?
不,凭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全身血肉骨骼都会被撞的粉碎,或者更惨。
在服用过大法师研制出的药物后,他们天秦的修行者原本脆弱的身躯皆变得强横无比,不惧任何同境界的大南修行者。
他们不仅外表看似野兽,或者说就是一头野兽。野蛮而拥有兽性,像疯狗一般无惧地冲撞,撕咬。
难道这样说,当他们遇到肉体更加强大的敌人时,便失去了引以自傲的资格,失去了最大的凭仗?
错了。
他们最擅长的是法术,或者说对天地元气的操控,就连他们和炼体、通脉、一念、主宰境相对应的境界,也被他们称为见习法师、法师、魔导师和大魔导师。
百年前是如此,百年后依旧是如此。
天秦族的修行方式,是去直接操控天地间的元气,他们的攻击更加直接,威能更加强大,但是缺点便是肉身犹如穷酸的书生一样脆弱。服用药物所得到的强横的肉体只不过是大法师想出来的一种弥补缺陷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成功了,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成效。
而其他的修行者则是将元气吸收入体内,炼体境强化血肉,通脉境打通穴道以求能容纳更多的元气,一念境开开辟神海,让念力蜕变成神识。他们将自己的身体看成了一座小世界,修行便是让这座世界的疆域越来越辽阔。
这是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秦无名失去了身体上的优势,并不代表他走到了绝路,反而他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炙热。
唐二的速度太快,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覆盖的气旋,将所有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雨水都推开。
或者说,所有的雨水都避开了他。
因为此时,他身体表现出现一层火焰,竟然燃烧了起来。
秦无名抬头,双手举过了头顶,摊开了手掌,然后朝着两侧推开。
他的这个动作很没有美感,也感觉不到力量,仿佛是在冰凉的夜空中,铺开了一层暖和的毛毯。
...
他确实在头顶铺了一层东西,但不是毛毯,而是天地元气浓缩成极致,所形成的一层薄膜——就像覆盖在山竹内壁的那层膜一样薄。
浓郁的危机感传来,贤一见到这一幕,立刻在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哪怕他凝聚法相全力一击,也很难将这层膜破开。
那么能拦住唐二落下的身影吗?
或许不能。
于是第二张天地元气浓缩成的膜出现,朝着之前那张缓缓靠拢,然后重合。
第三张...
第四张...
事实上秦无名抬起双手到现在还只过去了一瞬,但这瞬息之间,已经有无数张膜重叠在一起,悬浮在了秦无名的头顶。
无数张摸重叠在一起,每一张都有上万根七彩的元气丝线构成,看上去似梦似幻。
还是很薄。
但给人一种感觉,别说是一座山,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无法将它破开。
(我...大概是标题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