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一皱了皱眉头,说道:“原因出在我们内部。”
敌人若是为了取他们性命而来,那么真正的杀招便不可能仅仅只是这上百名的黑衣人,只是不知道幕后真正的主持者此时躲在哪个角落,会何时出手,如何出手。
唐君墨说道:“一千个人都吃了,如果真的是食物里面被下了毒,恐怕现在已经都失去了战力。”
要是如他所说这般,他们两人此时的处境便非常糟糕,不再占据人数的优势。并且今夜过后不管结局如何,这过程都会无比的艰难,是一场血战。
“这群黑衣只是普通人不足为惧,我们还有机会。”
是的,他们还有机会,除了他们两人,谁都不知道暗中还藏着一把阴险的剑,甚至还留有更多的后手。
现在他们做的便是等,等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敌人或者幕后的人站出来,哪怕这个过程会十分的痛苦,会死去很多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他们所处的帐篷靠西,敌人从动而来,缓缓靠近。
每一名黑衣人迈出一步,便会揭开离得最近的帐篷,将剑伸出去再抽出来,像宰杀关押在笼子里的野鸡野狗一样。
唐君墨亲眼看见血水从内往外浸透的油布,溅在上面的鲜红色像是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红花,鲜艳但不迷人,在清一色的漆黑中无比刺眼。
这不是战场,而是屠宰场。
那些黑衣人便是屠夫,而在唐君墨眼里,从他们的刀出鞘的那一刻,便注定会死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唐君墨虽然名字里面带着一个君字,可那只代表着给他取名字的那个人对他的期待,并不能代表他自己。
不用说十年,他一刻,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愿等,但现在却不得不等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八百唐家骑兵已经被屠杀了近半,如果加再将最开始死去的守夜那两百人,场间已经多出来了六百具尸体。
心脏还跳动的,下一刻便停止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便再没响起过。温热的躯体被大雨浇的冰凉。
唐君墨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凉,目光落在那群黑衣人身上,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是的,这个屠杀的过程他一直在看,保持沉默,不曾眨眼。
如果他手下还有清醒着的骑兵,他会毫不犹豫的领着他们杀过去。
今夜从天空上飘起水雾般的细雨开始,这场雨便一直没有停过,皎洁的那轮银月躲在乌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森林中很暗,只有依靠过于常人的视觉,才能看清极少的一些画面,而天空上虽然没有出现月亮,但视线总要比地面更开阔,看的更清楚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的山头上出现了两道打斗的身影,并且交手的战场在不断往南偏移,前一刻消失在了森林中,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场间。
其中一人是位头斑白的老者,原本被束的极紧的头此时已经随意散开披在肩上,衣襟破败的不成原样,上面还沾着许多血迹,有的鲜红,有的暗。
另一人上半身赤·裸,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布满了浓密的黑毛,还能看到几道狰狞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间的速度缓缓结痂,这种恢复的速度是何等的恐怖。
身上布满了黑毛的人正是前几日拦住去路的天秦强者,他朝着场间看了一眼,张狂大笑。
“哈哈哈,唐二,你不惜硬接我一掌也要来这里,能改变什么?年老眼瞎,能到还看不出来大局已定!”
那些黑衣人没有停下动作,依然重复着出剑杀人的动作,或许是因为恐惧,根本不敢朝着出现在场间的两人看上一眼。
两人已经厮杀数日,在天秦人强横的肉体和恐怖的恢复能力下仍然没有分出胜负,足以可见唐家手下的这名老者的强大。
唐二本是百年前的修道天才,如果不是肉体受损,极有可能已经跨过了那道门槛,百年的时间过去。他只要还活着便能让无数人感到恐惧,尤其是当年那些和他同辈时期的人。
他凭什么不强?就算是天榜上前十的存在,他同样有一战之力!
每一刻都有唐家的骑兵死去,这些人都在洛水城中长大,而唐二从改名那日起便对唐家有了归属感,名字早已写入了族谱中。换句话来说这些骑兵便是他的后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怎么能不痛心?
但是他也像唐君墨一样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去阻止。但保持沉默并不代表无为。
他抓住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襟,稍微用力便被他全部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他松弛的皮肤,以及皮肤下方充满着力量和美感的肌肉。
更多密集的雨水落了下来,将他无数道伤口中粘稠的血液冲刷干净,在他的胸前有一个清晰的掌印,正是先前被那名天秦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