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傅低声怒道:“你可是要害我?我可还记得唐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悍妇,整个长安城里的人无不闻风丧胆。”
说到这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的笑容跟一朵邹菊一般,说道:“我还记得你当时瞎了眼追求她,结果被连着扇了十多个耳光,现在上去安慰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莫要年纪大了就记性不好,好了伤疤忘了疼。”
长孙文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多年前的屁事你都记得,看来太傅这个位置是在是清闲得很,改日我定要禀奏陛下一番。还有,你说我瞎了眼是什么意思?”
唐太傅不以为然,突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局已定,你日后离大皇子远一些,当心惹陛下不喜。”
“树上两颗果子,一颗鲜红但是很小,一颗很大但是青涩,你会选哪个?这本来就是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摘下来尝尝不就一切分晓?”长孙文拍了拍唐太傅的肩膀,说道:“到了,我先过去。”
唐太傅朝着门外望去,一辆黑色的马车停了下来,常王从车厢内走出,后跟着大皇子。
大皇子的外貌看上去十分普通,明显是没有继承南宫天圣哪怕半点的俊美容貌,是属于换上寻常的布衣,站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的一类人。
可人类本质的好与坏,头脑的聪慧与愚蠢,野心蠢蠢欲动还是安于现状,都很难只从外表上便分辨出来。
唐太傅自顾摇头,似乎是极为惋惜,唇齿微动,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
南宫顺仪审阅完每日的奏折,揉了揉脑袋躺在的桌面上,正将睡着时却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雨下的更大了一些。
南宫天圣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问道:“何事不解?”
南宫顺仪的小脸上满是困惑,先是鞠身恭敬行了一礼,才说道:“孩儿不明,明威将军府内生的大火和关大人自缢,是何人所为。”
南宫天圣微笑,说道:“侍女失手点燃了火,尚书大人以死明志,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为何你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孩儿觉得两件事情分开看都能说是巧合,但如果同时生。”南宫顺仪想了想,说道:“那就太巧了一些。”
南宫天圣说道:“嗯,说的有道理,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年轻的皇帝陛下紧咬住下唇,显得内心有些犹豫,对视上了父皇鼓励般的眼神,才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国师大人有关。”
南宫天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神情却不变,接着问到:“莫非是因为国师与明威将军一家有旧仇,昨日在朝堂上关候喜又公然质疑于他,所以连夜杀人灭口?”
没想到南宫顺仪摇了摇头,说道:“孩儿不这样认为,相反,孩儿觉得命案肯定不是国师大人所为。”
南宫天圣问道:“为何?”
南宫顺仪说道:“大南的国师不应该是如此心胸狭义之人,就算有仇有怨也不至于祸及无辜,更何况如此做的话嫌疑太大,是愚蠢。”
“就算我们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千尺大人的眼光,不会将位置传给一个没有气度的蠢人。”
南宫天圣极为满意,说道:“很不错,接着说。”
“孩儿所言这两件事跟国师大人有关,是因为我认为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故意所为,如此至少能达到诬害名声的目的。”南宫顺仪说道:“有动机的是天秦人,但天秦人绝对不可能在长安城内来去自如,否则早已经被我国的高手察觉。所以,我觉得问题出在我们内部。”
“奸细?”南宫天圣说道:“大南这么大一个国家,有敌人的奸细也是在所难免,你去查就是。”
南宫顺仪说道:“可是我仔细思考了一番,认为仅仅是毁坏了国师大人的名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我又实在想不出来,这样做对谁有好处。”
“那些信徒都是愚蠢而盲目,信仰很难动摇。而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只要有点脑子,自然也不会相信,所以毁坏的只是国师在那些不信佛的人心中的形象,无益之举。”南宫天圣说道:“你不妨换个方位思考一下,陈婧死了,关候喜死了,对谁有用处?”
南宫顺仪闻言双眼骤然明亮起来,大有一丝豁然醒悟的味道,躬身行礼,说道:“谢过父皇。”
南宫天圣点头,说道:“去吧,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