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和哈顿二人在波琳·托比的办公室研究纵横的报告的时候,一个手捧花束的亚裔女人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她拦住一名匆匆走过的护士,微笑道:“嗨!请问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一个落水的亚裔男孩被送到了这里?”
护士扫了一眼花束和女人的黑发,随口说道:“你是男孩的家属?他在303病房。”
“谢谢!”女人并未回答她与纵横的关系,便径直往病房方向走去。
当女人进入病房的时候,纵横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随即便把目光移回天花板。从在海中被人救起一直到现在,这大半天以来,他身边进进出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或用纵横完全不懂的语言向他提问,或用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在他身上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若不是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太大,在加上感觉这些人没有恶意,纵横才不会任凭他们折腾而不做丝毫抵抗呢!见到女人捧着花束进来,纵横只当她也和前面那些人一样,只看了一眼,便再懒得理会。
可刚把视线移回天花板,纵横就感到有一些不对劲——他想起这女人和此前进出这间屋子的人长得都不一样。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眸子似乎也是黑色的。
纵横赶忙扭头再去看那个女人。
果然,这个手捧鲜花的女人虽然穿着打扮和先前那些胡人差不多,可她的长相却完全是汉人的模样。
“你是谁?”纵横终于说出了他落水之后的第一句话。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笑盈盈地走到床边,将花束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女人的举动让纵横暗暗警惕起来。长期出生入死积累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女人眼中隐藏着的一丝杀意。他悄悄挪动双手,借着毯子的掩护,暗中做好了戒备。
果然,就在放下花束的那一刹那,女人突然从花束底部抽出一根长刺,扬起手猛地朝纵横的胸口直刺而来。
女人的动作不可谓不快,莫说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要被她一击此中心脏,就此一命呜呼。可纵横顶着一具十二岁的身体,骨子里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三十岁成年人。就在女人动手的那一刹那,他也动了起来。他左手猛地一掀,整张毯子瞬间如狂风吹起一般劈头盖脸地笼到了女人的脑袋上。与此同时,他右手猛拽床沿,借着这一拽之力,整个身子从床的另一边滚落下去,紧接着又顺势滚入床底。
女人完全没料到纵横的反应能这么快,她手忙脚乱地将笼罩在头上的毯子拽开,原本和善的笑脸此时已经变得一片狰狞。她反手持着尖刺,快速地扫视病房四处,寻找纵横的踪迹。
就在这个时候,纵横发动了反击。仗着身形瘦小,纵横能充分利用床底下不大的空间腾挪移动。他双手拽着床底的铁架子,两条腿如压紧的弹簧一般,冲着女人的小腿迎面骨踹了过去。
纵横这一击,是真正的含怒而击。这大半天以来,他本就因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而心烦意乱,心里面藏着一股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泄,而这女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行刺,简直就跟在火药库边玩火一般,直接就把纵横给点炸了。
虽然身体只有十二岁,但被怒火激发出潜力的纵横却发挥出了不下于成年壮汉的力量。当两只脚跟踹在女人小腿上的那一刹那,纵横清晰地听到了两声几乎完全重合的“咔嚓”声。
一瞬间,女人的小腿就变成了折尺状,巨大的动能让尖锐的骨折茬口割破了比目鱼肌和腓肠肌,从小腿后部刺了出来。
失去了小腿的支撑,女人惨叫着向前倒了下去。她手中的长刺戳纵横刚刚还躺着的床上,“噗”地一声刺透床垫,尖锐的头部停在了离纵横的眼睛仅有一指之远的地方。
纵横赶忙松开床架,使出懒驴打滚,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而在此时,女人已经痛得面目扭曲。她趴在床上,仰着头看到纵横从床底钻了出来,两只眼睛立刻赤红得如同恶鬼一般。
她大声咒骂着从后腰抽出一个黑乎乎的铁家伙对准纵横。还不等纵横看清这是什么,就见眼前火光一闪,他的身子就如被巨锤猛砸了一记一般,整个人往后仰面飞了出去。随后,他才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
莉迪亚和哈顿听到枪声,立刻条件反射式地从腰间抽出配枪,互相掩护着冲出了办公室。
“FBI!哪儿开枪?”两人一边表明身份,一边询问走廊上慌成一团的医护与病患。
但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只顾着慌张逃命,根本说不清枪声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直到传来第二声枪响,两人才确定了位置。
举着枪冲进发生枪击的病房一看,莉迪亚和哈顿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