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微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向她解释,他所谓的“有钱”。
其实她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高端极致的环境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苏莞还没想好要回应些什么,他又道,“第一次约会,我很注重。不过如果你不喜欢,下次就不来这了。”
苏莞默然,突然就忆起上次游乐园之行时,明明有恐高症的他却心甘情愿的陪她一同乘坐过山车。事后受惊过度卧病在床一周他还措辞是挑战自我。他似乎,总是在迁就着她。心尖一动,苏莞脱口而出道:“你这么喜欢我吗?”
他神色恭肃,目光灼灼:“嗯,很喜欢。”
苏莞愣住。
感情这回事,对她来说,只秉承四个字,顺其自然。
甚至于对另一半的幻想,她都从未有过。
遇到傅维珩,更是她人生中的意外。
此刻,原本只是她玩笑般的一句话,却意外得到一句极致动听的表白。
敲门声起,苏莞晃一回神,面红耳赤地握起水杯瞧往别处。
餐点陆陆续续的上齐,待服务员带上包厢的门后,苏莞这才迟迟开口:“呃,那以前你和你的女朋友都……”
“我没有过女朋友。苏莞,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过恋爱的打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浅浅的洒在餐桌上,傅维珩幽深的眼眸中透着温润光泽,那副眉目端凝的神情在阳光的映射下竟令苏莞感到格外的灼热,“可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傅维珩:“是四年。”
苏莞惊愕,她印象中没见过这么一极品男人啊……
傅维珩:“四年前,在伦敦公园。我听到了你的《AazngGrac》。”
苏莞恍然,当即就忆起前段时间在老房子附近的公园里他让她拉奏《AazngGrac》的事。
他笑:“有些遗憾,我还没来得及走到你面前,你就离开了。”
只是未料,一时的犹豫,竟念了四年。
苏莞有些难以启齿地提醒道:“那个,傅先生,四年前我十八岁,刚刚成年,不一定会跟你早恋……”
傅维珩:“……”
、
饭后,傅维珩照旧是拉着她离开。这才刚出了包厢,就在大厅遇到个熟人。
江之炎远远就望见两人紧拉着的手,然后他身姿潇洒笑容诡异的站到两人面前:“恭喜二位。”
苏莞羞赧,默默地把手往背后收起藏住。
傅维珩不动声色地瞧他一眼:“最近很闲?”
江之炎撇嘴:“除了学校课有点多外,还好。”
于是傅维珩眼皮一撩,又牵起苏莞的手,毫不客气道:“嗯,我们忙,你自便。”
“……”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江之炎无言以对到气结,霍然转身走去包厢。
“江律师!”
江之炎下意识回头,就见苏莞独自一人站在他身后。
“怎么?”江之炎一愣,走到她跟前。
苏莞微一倾身,开口:“江律师,上次的事谢谢你。”
江之炎摆摆手:“小事,没什么。”
苏莞笑:“以后有机会我和我朋友再请你吃饭。”
江之炎探头望了望在电梯前遥遥而立的傅维珩,笑道:“吃饭就不用了,就当还你上次帮忙买水了。”
苏莞愕然:“啊,那才是小事吧……”
“既然都是小事,就抵了。”江之炎接话,“你去吧,Nl在等。”
苏莞若有所思点点头,想着来日方长,便又诚恳地道了谢:“真的很谢谢你江律师。那我先走了,再见。”
“拜拜。”江之炎朝她挥挥手,思绪却不自觉地逐渐飘远。
似乎,在哪里,也听过这样的声音。
“真的很谢谢你江先生,谢谢你。”
温软带着哭腔的嗓音突然在脑中回荡,江之炎眉头一蹙,下意识地,竟忆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六年前的冬天,他恰好寄住在伦敦姑姑的家里。那天飘着鹅毛大雪,窗外银装素裹,温度骤降。而正是那天下午,他独自一人在家,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内的越洋电话。
女孩沉闷的嗓音从那头传来:“您好,请问……请问江蕴女士在吗?”
江之炎愣了一下,随后道:“她外出办事了。”
那头的嗓音一顿:“请问您是?”
江之炎:“我姓江。”
“江先生,可以麻烦你替我转达吗?”女孩态度诚恳。
江之炎思忖了一会儿,应道:“可以。”
墙上的古老挂钟在嗒嗒的走着,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诺大的房子里十分突兀,衬得电话里头的喘息声格外沉重压抑。
“请告诉她。”女孩缓缓开口,那凄惶无力的语气像是耗尽所有的勇气,“请她,不,求她,求她来见见我父亲,求她。”
江之炎握着电话的指尖一颤,沉吟许久,道:“我知道了。”
“真的很谢谢你江先生,谢谢你。”她哽咽着连连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转达。”
那头却是一阵沉默,迟迟不答。
江之炎等了许久,终又再问了一遍:“你的名字是?”
“苏莞。”她说,“复苏的苏,莞尔的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