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娥眉在复赛时看过她们的才艺后,越没有获胜之心。
她怕输,可越怕,越是要输,这种轮回的心境,折磨得她好几日都睡不好、吃不好,是夜,她近三更才入眠,到四更又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琴舞一绝,她有琴,却无舞。
梁娥眉双手合十,祈祷着洛俪能够出现。
洛俪与她说过,可她还怪洛俪乌鸦嘴,小时候她比不过洛俪,而今大了,她还是不如她聪明。
梁娥眉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失败,练了这么多年的琴技,原来世间擅长琴技的女子那么多,且她们都来自风尘。
书画,才是真正的名门贵女所习。
就如洛俪,她的书画无法能及,就算是这些参赛女子也远远不如,这样的才艺是真正的才艺。
她的琴技算什么,在那么多的高手中间,并没有过人之处。她打败了李秀妍以为就是最好的,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高手中的一位罢了。
梁娥眉正望着天空,同来的女护卫在院门外拍打,“姑娘!姑娘!候爷带着洛姑娘到了!”
“洛妹妹来了?”
“是,姑娘!”
院门外,盈盈光亮下,梁俊一脸憔悴,洛俪含笑立在他的身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唤着:“姐姐。”
“妹妹”梁娥眉喜极而泣,“太好了,妹妹终于来了,这回我不会输。”
不会输了,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她一定要赢,亦必须要赢。
洛俪笑了一下,“我们赶了三天四夜的路,累死六匹快马,表哥要向兵部赔几万两银子……”
三天四夜路,二千余地之遥,他们来时,先是从应天府码头乘船抵达徐州,又在徐州转乘马车,路上走了十三天,而代为报名的大丫头白芷与两名护卫则是正月二十就启程了。
梁娥眉嗫嚅道:“是我对不住妹妹。”
洛俪提醒过她,可她还嫌洛俪的话不祥。
洛俪道:“不多说,为我备些香汤,再预备些清淡的吃食。”
梁俊冷着脸,坐在才艺商会的贵宾小院内,一句话不说。
梁娥眉低垂着脑袋,要解释也无从解释。
梁俊最终说了句:“给我一间房,我得睡一觉。”
“哥,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琴技最好,结果……”
“全力以赴应赛,表妹为了你已豁出去了,她不是舞伎,你不要认为她就是样样厉害。这些年,是我们兄妹欠洛家,欠表妹,她为我们做了很多,而你和我又为她做过什么?报国寺庙会,你的出现没有帮上任何忙,反而是成全了你的琴技之名。如若……”
他不愿说出那个可能。
可他必须说出来。
“娥眉,若表妹失败,你莫怪她。”